特别是想要击溃强力的魔术师时,他会抓准对手击发魔术后的破绽。
因此,奥尔斯帝德这么建议。
要是进入战斗之后依旧无法看见奥贝尔的身影,直到那家伙现身前都别使用魔术。就算自己人陷入危机也不要出手。只要等待,奥贝尔就会改变目标,选择最大意的人发动攻击。到时再瞄准他攻击。
所以我还不能行动。必须要把瞪大眼睛警戒周围才行。
不过话说回来,状况有点不妙。
北王维·塔的出现完全在预料之外。如果再继续出现除了奥贝尔以外的强敌,就势必得指示众人撤退才行。
「唔,咕!」
「哈哈!『黑狼』基列奴!根本是言过其实!」
基列奴被维·塔稍微压制住了。
是说,基列奴的动作很奇怪。在她试图攻击的时候,会在短暂一瞬间停下动作把脸转开。而维·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明显的破绽。他用看似笨重的外表完全无法想像的高速,冲进基列奴的怀里连续使出突刺攻击。
基列奴会弹开突刺或是直接回避,再不然就是没能顺利挡下而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擦伤。
从刚才开始,基列奴就没有使出一次攻击。尽管她会摆出攻击的动作或是蓄力,但不知为何,每当出手前就会把脸别开,让维·塔顺利先发制人。
对方肯定被动了什么手脚。但是从我的位置完全无法判断。
我仔细盯着维·塔。
他全身就像玻璃球一样闪闪发光,实在很难看清楚。那家伙和基列奴维持着一定距离,并把左手伸向前方。左手什么都没拿。那么,他是用了某种魔术吗?
基列奴又把脸挪开了。
这么说来,是沙子?是用沙子攻击眼睛吗?
不对,感觉不像。他的手看起来并没有放出任何东西。可是,每当维·塔微微晃动左手,基列奴就会把脸别开。况且不仅是左手伸出来的时候,就连没伸来的时候也同样如此。
……不对,我懂了。
是光。他用那宛如镜子的铠甲反射阳光,夺走了基列奴的视线。每当基列奴试图攻击时他就会刻意这么做。
怎么用这么小家子气的技俩啊!
可是基列奴似乎难以招架。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说不定会输。
我应该出手吗?该怎么办?要是等到错过时机就为时已晚了。
更何况,奥贝尔真的在吗?我要为了警戒连在不在都不清楚的敌人,对基列奴见死不救吗?
……好。
我把魔力注入魔杖。
使用的魔术是水和土。把平常用的泥沼用得更加松软。混合魔术──
「『泥雨』!」
霎时间,天空就被云层覆盖。
倾注而下的,是犹如巧克力的褐色雨滴。一瞬间就覆盖整个战斗区域。
这不过是含有泥土的雨,没有任何攻击力。然而一旦落到地上之后,就会形成烂泥阻止士兵们的行动。许多人因此而滑倒或跌倒。
对于锻炼过下盘的艾莉丝和基列奴没有影响。希露菲也是,尽管白发被染得斑驳却也毫不介意。
「唔喔喔?这是什么!」
然而全身打磨过的维·塔浑身沾满泥巴,玻璃球顿时失去光泽。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列奴裂帛的气势响彻了整座森林。
她用摆在腰间的剑释放出光之太刀。维·塔想用翻滚回避这招,但却为时已晚。锵的一声,金属被一刀两断的声音响彻四周,从他的肩头也喷出了大量的血。
这样就行了。我可以继续提防奥贝尔……
我抱着这种想法转向身后。
「咦?」
「哦?」
正后方,那个男人出现了。
是怪人。
彩虹色的上衣,搭配只到膝盖的裤子,腰间佩戴了三把剑。脸颊上纹着孔雀的刺青,犹如抛物面天线一样的敞篷发型。背上披着棕色的披风。从披风上不断有沙子落下,形成了一条道路。道路延续到旁边不远处的洞穴,而那个洞穴正好位在警戒后方的路克死角处。
这家伙在路上挖洞躲起来了吗?
「……」
样貌、服装一致。这家伙……就是北帝奥贝尔。
「居然能注意到啊……」
在下一个瞬间,预知眼看到了奥贝尔的动作。
﹝举起右手拿的剑。﹞
「但是魔术师在这个距离的话……纳命来!」
﹝奥贝尔把剑挥下。﹞
我反射性地伸出左手。
左手装着札里夫的护手。尽管护手没有重量上的负担,但依然是奥贝尔的速度较快。然而,我还有一手。正确说是……
「『臂膀啊,飞吧』!」
「呼喔喔!」
护手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前喷射。
但是奥贝尔在千钧一发之际歪头并做出后空翻的动作,闪过了护手。护手发出了「咻」的一声,插进了远方的树里。奥贝尔就这样拿着剑,瞪大眼睛来回看着这边与飞到远处的护手。
「实……实在奇特啊……」
我的心脏也在怦咚狂跳。我早知道奥贝尔会设下埋伏。
明明已经从奥尔斯帝德那边听过这件事了……该死!
违反他叮咛的结果,就是这个下场。
我变成得一对一和奥贝尔对峙。
对手是北帝。虽说他擅长奇袭,但正常战斗肯定也不弱。不过,奥尔斯帝德也教过我在他曝露行踪后该如何应对……能赢,没问题的,冷静下来,我很强,i'mstrong,i'mstrahan,我是史特龙。意大利种马……
「『泥沼』鲁迪乌斯。」
不,错了。我不是拳击手,是鲁迪乌斯。【注】
注:席维斯·史特龙在尚未演出《洛基》的拳击手角色成名前,曾演过名为《意大利种马》的电影
奥贝尔并没有马上攻过来。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向我搭话。
「虽然已经听说过了,原来如此,这的确是很棘手呢。」
他为什么不攻过来?要是他不攻过来的话,我就没办法套用应对方法……
「……你是在哪里听说我的名字的?」
「在教导某头野兽剑术的时候。是那个野兽说的呢。她说鲁迪乌斯很厉害。」
是艾莉丝啊。
「能够驯服那头野兽的男人。原本在下就觉得那男人肯定很奇特,但没想到跟传说中一样,居然连手臂都能飞出来……」
看样子他好像被我的金○飞拳吸引目光了。
他以「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这种警戒的眼神盯着我。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竟然把人当作稀有动物……
但是他肯提防我可说是求之不得。毕竟我用眼角余光瞥到击退维·塔的基列奴正朝向这边过来。由于距离不远,想必她马上就会赶到。
如果是二对一的话,胜算便一口气飙高不少。
「艾莉丝、基列奴,还有沉默的菲兹以及泥沼鲁迪乌斯。为了以防万一,还把维·塔给带来了……要是在下没能收拾鲁迪乌斯,那状况就会变得有些棘手呢。」
奥贝尔说了声「好」,自顾自地做出结论并点了点头。要攻过来了吗?
「但是,这样才有资格当在下的对手!」
他要来了。不过以现在的状况,只要再撑个几秒,就能和基列奴一起夹击他。而且奥贝尔会使用的技俩我也都大概知道。
可以。能收拾他。
「在下的名字是奥贝尔·柯尔贝特!」
奥贝尔以左手拔剑,把右手的剑收回剑鞘。而我也呼应着这个举动把魔力注入魔杖……
「那么……我要走了!再会!」
奥贝尔蹬了一脚后冲了出去,但不是朝向我,而是冲向基列奴的方向。
奇怪?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再会?
「奥──贝──尔!」
「哦哦,基列奴,这么久没见到你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
「看样子是毫无长进啊。」
奥贝尔把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袋子扔了出去。袋子缓缓地描绘出一条抛物线朝向基列奴飞去。基列奴反射性地将那个袋子在半空中斩落。
就在那个瞬间,袋子里面猛然洒出了类似烟雾的东西。基列奴的脸硬生生被那些物体喷到……不妙。
「『岩炮弹』!」
「哎哟!」
奥贝尔轻而易举地回避了从背后飞来的岩块。
此时基列奴趁胜追击……她无法这么做。因为洒在脸上的粉末害得她流下了斗大的泪珠,狂打喷嚏。那是奥贝尔混入辛香料的特制催泪弹。
但是,奥贝尔也无法对基列奴展开追击。他像蟑螂一样从基列奴身旁穿过,接近正在不断歼灭士兵的艾莉丝和希露菲。
「撤退!撤退!重头来过!」
听到这句话后,士兵开始一齐逃往森林。同一时间,艾莉丝也察觉到了奥贝尔。
她像是要保护希露菲一般,移动身体试图迎击奥贝尔。
「呜嘎啊啊啊啊啊啊!」
「『剑啊,点亮灯火!』」
在发出咏唱的同时,奥贝尔的剑也被火焰围绕。奥贝尔一边往侧边踏步,同时迅速地从腰间拿出了某种东西并含在嘴里。我也知道这个技俩。来得及。
「噗──!」
「『水壁』!」
奥贝尔从口中喷出油,并透过火焰之剑点火,袭击艾莉丝。
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张开的魔术阻止这波攻势。火碰到水壁之后便在一瞬间灭火。
艾莉丝丝毫不在意眼前的水墙。
展现出要将对手连同我的魔术一刀两断的气势,以大上段的架式使出袈裟斩砍向奥贝尔。
「哒啊啊啊啊!」
「唰」的一声,奥贝尔的上半身被砍断,重重落到地面。
「很好!」
「啧!」
与高兴的我相反,艾莉丝啧了一声。
仔细一看,掉到地面的并非奥贝尔的上半身,而是圆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根圆木就落在地面滚动。一根披着满是沙子的披风的圆木。
明明我应该用预知眼看到了,然而却还是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当我这么想的瞬间。
有某种东西朝着圆木飞来。
是钩爪。系着绳索的钩爪朝着圆木飞去。钩爪在牢牢勾住布后一口气往回拉。只见布在空中飘荡,最后落到了抓着绳索另一头的男人手边。
是奥贝尔。他穿着以花草为迷彩的披风藏身在森林里面。
奥贝尔用钩爪把布回收,也就是说,那套披风难道是一种魔法道具吗?
两套披风能够瞬间替换披着披风的对象之类的。
也就是金蝉脱壳之术?我可没听说这种事啊,老大!
「你实力更上一层楼了啊,狂犬!这次在下就先失陪了!下次再会吧!」
「给我站住!」
「要站住的人是艾莉丝啦!」
正当艾莉丝试图追赶奥贝尔时,被希露菲拦下了。
「在森林里面还有士兵!不要一个人往前冲!」
艾莉丝听到这句话后转头望向我。我摇了摇头。于是艾莉丝一脸可惜地望向奥贝尔消失的方向之后,啧了一声便把佩剑收回腰间。
「哼。」
以一脸不悦表情往这边走过来的艾莉丝,以及拿着魔杖持续警戒周围的希露菲。目前周围暂时没有敌人的气息。
留下的只有尸体。
「呼……」
总之这样一来,袭击就算结束了吧。
但要是就这样松懈,奥贝尔说不定又会发动攻击。
至少在晚上之前都持续保持警戒吧。
战斗之后,我们确认了状况。
敌方几乎全灭。我方几乎没有损伤。顶多是基列奴泪流不止,狂打喷嚏将近一个小时。由于治愈魔术和解毒魔术都起不了作用,让我们稍微担心了一下,不过用水魔术清洗后症状就改善了不少。
感觉治疗和解毒魔术意外地有很多状况都无法对应耶。
我想对花粉症八成也没效吧。虽然这个世界好像没花粉症就是了。
我们把路边的尸体收拾干净。虽说就那样放着也不打紧,但毕竟这里是森林里面。要是置之不理的话,尸体会变成不死族重生。因此把尸体丢着不管的举动基本上算是一种禁忌。
我们脱下士兵的铠甲,把似乎能当作遗物的东西集中在路边之后,把尸体烧毁。
「……」
在进行后续处理的时候,路克的脸色显得很差。他越是进行着这一连串的作业,脸色就变得越来越差。他并非是因为不习惯尸体,而是很在意尸体的铠甲。
是有什么原因吗?
「嗳,路克,这个徽章是……」
马上就明白原因了。
在大量的尸体之中,有一部分的铠甲上头烙印着某个徽章。
那个徽章属于阿斯拉王国某个领土的领主。至于那块领土,叫作米尔波兹领地。
这是在阿斯拉王国中拥有极大权力的地区四大贵族之一治理的领地。这表示在袭击我们的士兵之中,包含了治理那块领地之人麾下的士兵。
而这代表了一件事。察觉到这点的路克喃喃说道:
「怎么可能……」
米尔波兹领地的领主,皮列蒙·诺托斯·格雷拉特背叛了爱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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