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闵伊凡瞧了瞧欣儿,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黎蔓儿。 “奴婢万万不敢指摘二小姐,只是二小姐自幼丧母,国公又忙于政务。小姐们难免礼仪不够周全,想是,想是高声粗语惯了,才会,才会……” 这个欣儿到是个厉害的,看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也都说了。 这话分明是说闵璇玲有娘养没娘教,礼仪粗陋,上不得台面。 “璇玲同解忧的礼仪,是韩老大人提点,宫中嬷嬷所教。” 欣儿哪里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若是她逃不过此劫,夫人定会折磨她,是以,她可着劲儿的抹黑闵璇玲。 毕竟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说清楚话就不错了,怎么会明白她话里的玄机? 欣儿想的没错,若是普通四岁孩童或许真的就着了她的道,可闵璇玲是谁? 闵伊凡纵然不知道闵璇玲是穿越而来,可也明白自己的小女儿,绝不会因为一个婢女行止奇怪就将人扭送到黎蔓儿面前的。 “还不闭嘴?” 黎蔓儿听出了不妙,韩老大人那是当朝大儒,宫里的教引嬷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动的。 若是一个人的礼仪,能得这二人教导却被说不知礼数,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欣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还望国公息怒,只是欣儿是蔓儿的陪嫁丫头,伺候蔓儿多年,还望国公看在蔓儿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欣儿的脸当时就白了,夫人,这是要放弃她了? 她哆嗦着嘴唇,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既如此,闵离按照府规处置便是,本国公一会儿还有公务要处理,你等都退下吧。” 闵离自然熟悉定国公府的规矩,这欣儿随意编排主子,是要仗杀的。 只是,二小姐说过,欣儿她留着,还有用处。 据说,欣儿的弟弟好赌,且早已债台高筑,欣儿的父母已然老迈,在平远侯府也不得用,欣儿父母加上欣儿的月银,也不够她弟弟赌的。 二小姐想要拿捏欣儿,以此在黎蔓儿身边埋下一颗钉子。 想到这,闵离上前一步,与闵伊凡耳语了一番。 “哦?璇玲竟是还有这样的交代?” 闵离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国公您真会演。 果然…… 不过,这个丫头片子,找机会得好好敲打一番。黎蔓儿入府以来,几乎处处受制,归根结底,就是闵璇玲这个死丫头作祟。 黎蔓儿带着一众婢女走了,欣儿掌嘴过后,也跟着退下了。 闵伊凡这才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 “从前,蓉儿做主定国公府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这许多是非。这个平远侯府四小姐,当真名不虚传。” 入府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把整个定国公府搞的鸡飞狗跳,阖府不宁。 平远侯府的教养,闵伊凡当真领教了。 难怪平远侯近些年毫无政绩可言,想必是后宅不宁吧?闵伊凡不无恶意的揣测。 不怪他如此猜想,实在是黎蔓儿忒能折腾了些。 “闵离,你去璇玲那里打个招呼,把这事儿同她说一说。” “小姐,十一来信了。” 闵璇玲放下手上的方子,接过十四递过来的字条。 “他怎么会来?” 闵璇玲是不会想到龚昊岚专程为她而来的,虽说龚昊岚曾同她隐晦的提起过,可在闵璇玲的印象里,那顶多算是好感。 何况,闵璇玲如今方才四岁,想这些?疯了吧?! 皇宫。 “陛下,大俞递交了国书,说是大俞太子不日即将到达锦都。” “所谓何来?” “说是要在大俞选个太子妃。” “大俞太子?龚昊岚此人一向生人勿近,从没有听说过哪家闺秀能得他青眼的,这次竟然来我大禹选妃,这是何道理?” 心中有佛之人,看谁都慈眉善目。心中充满阴谋算计之人,见谁都是花花肠子。 皇帝如今就是如此,他自己心中满腹的阴谋算计,看谁都想篡夺他的皇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多加亲近,连带着看谁都是满心满眼的算计。 高总管听了这话,也仿佛没听到,他知道陛下并不是想要他回答什么。 且,若是他真的回答了,陛下定会猜忌,跟了陛下这么多年,高总管深知皇上的脾性。 这边慕容恪在绞尽脑汁琢磨龚昊岚来大禹选妃的意图,那边同国书一起出发的太子仪仗也已入了大禹境内。 此时的龚昊岚已近大禹京城,锦都。按照龚昊岚的想法儿,自然是越快见到闵璇玲越好的。可两国往来,从来也不是简单的。 若是龚昊岚就这么轻车简从的到锦都,难免会被大禹上上下下看轻,是以,龚昊岚不得不停在都城外的祝国寺,顺便探望一下佛陀大师。 十一自然是不会入住祝国寺的,已经到了这儿,再有几个时辰便可到锦都了,十一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 “小姐,十一今日午后就会到锦都了。” “嗯,通知十三到城门口迎他一下了吗?接了他先去醉乡居待几日。” “已经通知过哥哥了,想来如今也从吴子上出发了。” 十四也很久没有见过十一了,十一这一去大巫族已有将近两月,虽说这人毒舌的很,可时间长见不到,还真有些想他了。 “小姐,闵管家来了。” “离叔,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大俞皇帝给陛下递交了国书,大俞的太子殿下要来咱们大禹选妃,国公被召去宫中议事了,国公临走时交待要我同二小姐说一声,夫人的事儿也已经解决了。” “龚昊岚要来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黎蔓儿那边怎么处理的?” “欣儿是二小姐定下的棋子,国公知道后,放了她一马。” “我知道了,劳烦离叔跑这一趟了。” “二小姐客气了。” “厨房的王管事儿如何了?” “伤的有些重,怕是个把月都不能起身了。” “黎蔓儿召阖府下人去那日,可搜出来过什么东西?” “搜出来的东西不多,其他的倒也罢了,只两个物件儿让人有些在意。” “何物?” “马厩那儿从一个马夫那里,搜出来一件女子的肚兜儿。在厨房春儿那儿,搜出来一只信鸽。” “马夫的事情离叔处理就行了,查清楚怎么回事儿,给他们留条活路,撵出府去吧。” 闵离点点头,记下了。 “至于春儿,刚好从她下手,把皇上的眼线都清了。” 闵璇玲刚想要闵离退下,回头想想,又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