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闵离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人就是平远侯府的大管家,冯泰,乃平远侯心腹中的心腹,说是左膀右臂亦不为过。 二十三自从在第二次想要传消息时,发现有人盯梢后,就遵从了小姐的命令,再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直到盯梢撤了半个月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才传了一则消息出来。 “京城权贵,冯管家。” 昨日才同爹爹说起这药楼,今日便传出了消息。 这人在药楼已经几个月,却不是查无声出处才放进去的,闵璇玲自从知道药楼可能是个情报机构开始。便让人渗透进去了。 只是,成功的却只有二十三。 这药楼选人,端的是严格。 “菊白,去把闵管家和闵权叫来。” 不多会儿,两人便到了清荷居。 “二小姐,有何事吩咐?” “离叔,我且问你,京城中哪家权贵的管家姓冯的。” “这……有好几家,卫国公府,平远侯府,尚书府的管家都姓冯。” “可还有其他人家么?” “三品官员以上,应该就这几家了。” “闵权,确认一下,今晚我要得到回报。” “知道了,二小姐。” 两人退下,闵璇玲拇指与食指不停捻动。 “这么久了,终于有线索了,我倒看看是谁这么谨慎。” 事实上,闵璇玲心中有些算计,尚书府的可能不是很大,至于到底是卫国公府还是平远侯府,那就要查查才知道了。 “璇玲,你每日都这般辛苦么?” 龚昊岚不说话,她差点忘了这厮还在。 “每日如此,也从不曾觉得辛苦,爹爹一个人撑死定国公府已是不易,能多为爹爹分担些总是好的。” “如今锦都龙蛇混杂,前些日子那个神秘高手至今没有蛛丝马迹,我担心你早晚有一日会暴露在众人眼前。” 闵璇玲也纳闷,那高手在冯扶旭的地方昙花一现便不见了踪影,京城的茶楼酒肆已经查了一个遍,也不曾找到此人。 等等,茶楼酒肆?她让人查找茶楼酒肆无非是想找到那人的落脚处,可若此人在锦都有落脚处,又当如何? “十四,进来。” “小姐。” “让咱们的人留意一下,看看锦都中谁家来了客人打算久住却不张扬的。” “你怀疑那人是冲着冯扶旭去的?” “不冲着冯扶旭去,为什么会在冯扶旭的地界被发现后,在外也不冒头了?况且,若是我没记错,与冯扶旭往来交际的可都是京中权贵,采花贼犯不上到现在都不下手吧?” 龚昊岚一噎,闵璇玲的彪悍他早就领教过,不过能将采花贼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还是再度刷新了他在心中给闵璇玲的定位。 龚昊岚有些无奈。 “璇玲,采花贼这样的话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挂在嘴边的。” 从前回了府上,倒是可以放松下来,自打黎蔓儿过府后,她他连这点想法都成了奢望。 也只有在紫竹院和清荷居,才能得片刻安宁。 闵伊凡看着自家闺女略带煞气的眉眼,直叹气。 “璇玲,有时候,为父真不希望你如此聪明。” “爹爹是承认了?” “我知道你一心为定国公府打算,可你是爹爹的女儿,若是有机会让你挣脱出这个漩涡,我怎么会让你继续泥足深陷?龚昊岚虽算不得什么良人,可至少他可保你性命璇玲。” 在闵伊凡看来,皇家的人,无论品行心性如何,都不算是良人,可放眼大禹,若是定国公府与皇室撕破脸皮,根本没人能保得住自己的女儿。 恰巧这时候老天给了他一个选择,龚昊岚横空出现,闵伊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先不说龚昊岚如何,难道爹爹就对璇玲这般没有信心么?” “璇玲,定国公府与皇室的恩怨由来已久,连你娘亲都遭了无妄之灾,现在都还不能确定宸贵妃是不是你娘亲,如果确定她就是,那这件事很可能会成为我与皇上撕破脸皮的导火索,你明白么?” 闵璇玲自然是明白的,眼下定国公府并没有完全准备好,爹爹这是担心自己一旦失败连累她与姐姐。 “爹爹,娘亲的事儿或许会成为导火索,可未必一定要同皇上撕破脸皮,只要咱们行事隐秘,未必不能将娘亲偷出来。” “璇玲,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儿,可你要知道,那个人是皇帝,那里是皇宫。慕容家三代经营,哪里会是那么简单的,若是慕容恪当真发疯,定国公府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儿去,无论他昏庸与否,他都是名正言顺的大禹皇帝。” “爹爹,我懂,你是想说,我定国公府这么多的忠臣之名。我跟您说过无数次了,不要这般迂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你就不能掀了这天?” “住口!你这丫头,当真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爹爹,你别在心存幻想了,慕容恪若果真是个贤明的君主,咱们安排好退路,回归山野乡间,做个富贵之家也没什么,可他会允许咱们全身而退么?” 闵伊凡沉默,其实这几年以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定国公府满门忠烈,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意背弃这个名声。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若是不能活着,这些又有什么用?娘亲的事情只要确定了,我都已经谋划好了,断不会惊动慕容恪,把娘亲接出来,您就再操心女儿了,龚昊岚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闵璇玲有些堵心,自己的爹爹虽说是为自己好,可却没有问过她的意思。 龚昊岚这男人确实不错,可大俞那块地方她不熟,而且,她从未接触过感情之事,也并不清楚自己对龚昊岚是什么心思。 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希望自己的爹爹将他默许给任何人。 尽管,龚昊岚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回了清荷居,龚昊岚还在,闵璇玲气不打一处来。 冲过去,对着龚昊岚的脸就一顿拧。 龚昊岚莫名其妙,不知道闵璇玲哪里来的火气,疼的龇牙咧嘴,可也没有将闵璇玲的手拍开。 “说,你都跟我爹说什么了,他为什么默许你出入定国公府?” “原来是这事儿。” “嗯哼,所以呢?” “我只是表达了一下我志在必得的决心,和对你的爱慕之意。” “志在必得?爱慕之意?龚昊岚,老娘今年还不满!” 龚昊岚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等到你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