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凤丫就在张二鱼和谢九刀不相信的眼神下,径自有条不紊地做着她该做的事儿。 张二鱼看着那一坨黏糊糊软坨坨的玩意儿,被一勺子一勺子的盛起来,放进了家里吃饭的碗里。 “当家的,这晚上,咱还怎么吃晚饭啊。” 连凤丫黑了脸,自己个儿看着这家里能够使上的碗,都使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今天准备的有些匆促,按理来说,她该使人打造专门用来凝固皂体的模具去。 “上馆子吧。” 也只得如此了。 正说着,院门“吱嘎”一声的声响,还没等人进来,他们三人在这厨房里,就已经听到了江老头儿和褚先生的声音。 “竹心还没回来?”万氏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快了。”连大山看了看天色,他儿子今天大早就去了闻太傅的府上。 说时迟那时快,这才眨眼的功夫,连竹心就和褚先生江老头儿俩,前后脚的回了家。 院子里,万氏欢喜得眉眼都露着笑,擦了擦手:“饿了吧,等着,娘去做晚饭。” 大灶旁个,连凤丫远远儿听着这话,脸上就露出了迟疑,望着那一堆被她用作它途的东西,迟疑间,万氏的惊呼声响了起来: “哎哟娘呀,这都是做甚咧!” 万氏跑将地奔上前来,就看着那还在冒着泡,里头浅浅一层浑浊粘液的大锅,一扭头,又看着旁个摆了满桌的瓢瓢碗碗,张着嘴呆滞了: “这这这……这还咋吃饭?凤丫,你这是做啥呀,哎哟,弄得满厨灶都摆满了。” 说着话,就已经动起手来整理,万氏向来手脚勤快,“哗啦”一下子顺手就倒掉了一碗皂液,眼看那第二碗也不保了:“这脏乎乎的啥脏物。” 连凤丫都没她快,连忙叫道:“娘!不能倒!” “诶?” 万氏不解。 “娘,那可不是啥脏物,那可是一两银子!” 万氏倾倒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僵直了:“一两银子?”她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望着连凤丫迟疑地问道。 “对,娘,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话未说完,连凤丫就看到她娘万氏忙跑到门口,蹲下身去:“你早说啊。这可是钱,你咋不说咧。” 边儿责怪连凤丫,边儿用手囫囵将地上黏糊糊的玩意儿给刮进碗里去。 “娘,别弄了。算了。好在您老只倒掉一碗。”连凤丫去拉万氏起来,万氏却不肯,身后挥开身后她亲闺女儿: “这可是真金白银,咋能算了,不行不行,我得给捡起来。” “脏了,弄起来也不能用了。” 这一番折腾后,连凤丫一家子,今天去吃馆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 月上柳梢头,难得今日隐隐约约露出微弱的月牙影子。 万籁俱寂 城中一个两间格局的破旧院子里,三道黑影出现在昏暗中。 无论是引路的老者,还是那气质雍容却疏冷的男人,亦或者是男人身侧半人距离,紧随其后的精健侍卫,这三人,都与这破败寒酸的小院格格不入。 哆哆—— 哆哆—— 屋子里的人,一脸没好气地喊道:“谁啊?” 哆哆哆—— “敲!敲敲敲!我告诉你,王老四,老子没钱,你天天夜里找上门,也没用——诶?你们是?” 门被人不客气地拉开,里面的人看到屋外三张陌生脸,顿时摸不准了:“是王老四让你们来催债?” 敲门的老者没吭声。 屋里的人就要关上门。 突然一道如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就是他吗?” 这声音雍容但透着清冷,屋里的人心口慢跳了半拍:“你是……” 话未说完,就听敲门的老者,说了一声:“是这个人。” “三更半夜的,你们到底找我干啥……”来着…… 他话再一次被人打断,只听那道清冷的声音,平静地说了句: “你可以走了。” 那老者立刻退开,转身就走。 “朱三儿?”薄唇微动。 “我就是朱三儿,找你爷爷干……啥?”那最后一个字,声音都丧在了喉咙里,朱三儿仰着脖子,看呆了面前的这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