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词一怔,下意识道,“千爱,你别听他胡说。” “什么胡说,池太太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宾客撇了撇嘴,“唐小姐还不知道吗。她就是池家少奶奶,池君寒的妻子。今天特地带来一同赴宴的呢!” 肩上的手顷刻间消失了,无数的冷水灌进了湿透的长礼服中,宋若词一身冰冷,却也敌不过心尖正蔓延的荒凉。 那名宾客还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仍旧说着,“不过池大少也真是的,居然放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不顾,落水了都不见他人影,这丈夫当的实在是不合格……” “你闭嘴!”唐千爱突然喝道,“这是我唐家,不是你乱嚼舌根的地方,这儿不欢迎你,来人,把她请出去!” 女客有些慌了,“唐小姐,我不就说了两句话。用得着你这样大发雷霆吗?” 她的丈夫不起眼,费尽心机才谋得了唐家家宴的入场名额,想着攀根高枝回去,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还怎么在上流之列立足? 唐千爱姣好的凤眸凝着冷光,“管不上自己的嘴。就千万不要说话,否则以后你还会招惹什么是非祸端,可没人说得准。” 唐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就算把一个人往死里针对,也没人敢对着她身后的偌大靠山说个不字。 除非不想活了。 女客狠狠咬唇,不甘心的瞪着她。唐千爱泰然自若,与她对视。 千金贵胄的气派,从眼下三分不屑的流影便能看出来。 花园里的一众宾客都离的远远的看着,谁也不想站出来帮扶。这女人的确嘴欠。 唐家的保镖将女客请离之后,众人便散了开来,留下唐千爱、她的哥哥,和宋若词。 三人如成对立三角之势,各自有各自的隐晦难堪。 “千爱……”宋若词小步挪到唐千爱的身边,轻轻拽她衣角。“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唐千爱低头掰开她细弱的手指,“不必对我解释。” 她一顿。神色莫辩,似失望。似凄然,又似平静地道,“与我无关。” 宋若词小脸煞白,倏尔苦笑,眼中一束流光消失,仿佛天际陨星。 真冷—— 她瑟瑟发抖,唇瓣冻出了青色。 楼上一扇欧式雕花大窗忽然被打开,两抹气度不凡的身影出现在窗棂之后。一个是垂垂老矣的唐肃清,一个是正值中天的池君寒。 “千爱,怎么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唐肃清眼里只看得见唐千爱。 唐千爱淡声答道。“爷爷,打扰你了,刚才有人对君寒出言不逊,我做主请她离开了。” 她稍转冷眸,目的性极强的直攻池君寒而去,“我自作主张,你不见怪吧?” 池君寒立在上方睥睨所有人,月辉染了他的发,像卫冕的王般从容不迫,“你在为我分忧,我怎么会见怪,何况这儿是唐家,在此处造次的人,你更有权清理。” 他说着,冲唐肃清一颔首,彬彬有礼。 唐肃清拈着胡须,笑看二人你来我往,余光瞥见一抹湿漉漉的娇影,皱起眉来,“池太太怎么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