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唐千爱,“千爱,这儿没有再出别的事了吗?” 老爷子这些年身体不如以往,语调不如以往浑厚,但口中的威严并未减少。 唐千爱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失望。“池太太不小心碰了哥哥的画架,哥哥把她推下水了。刚刚才将人救上来。” 言简意赅,毫无偏袒。 宋若词心灰意冷的垂着螓首,却突然感到后颈针扎似的疼,循着看去。落进池君寒漆黑墨瞳里。 唐肃清勃然大怒,指着那不以为然的罪魁祸首,呵斥道,“简直是胡闹,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给我滚回来好好反省!” 他歉然冲池君寒道,“君寒,是我唐家教子无方,才让你太太出了这种事,万请见谅。” 池君寒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个娇弱不堪的小女人,似笑非笑道。“老爷子您宠孙子,我是明白的,万不能越了界,出了一回,更不可出第二回了。” 唐肃清一震,目光幽邃地注视着他。二人目光一撞,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 唐肃清拄着龙头拐杖的手掌往下包了包——他终于明白,为何路凌云如此盛赞池君寒了。 本非池中物。 “听说你才新婚,眼下怕是心疼极了吧?”唐肃清下巴朝楼下哆嗦的宋若词身上点了点。 池君寒背后的双手交叠,动也不动一下,一如眉眼清寂。“在唐叔叔的地界,若词不会出事的,我信唐家,更信唐叔叔。” 唐肃清拇指一扣。狠狠在龙头上磨了磨,“这是自然!” 上面二人明枪暗箭,楼下的宋若词已经快冻休克了。 小腹中的抽痛像点击,一下漫过一下,她浑身都在发抖,逐渐连视线都模糊。 体温流逝。好像一同带走了清醒,连思绪都开始飘忽起来…… 唐肃清不紧不慢的冲楼下仆人吩咐。“还都愣着干什么,不快扶池太太更衣。冻坏了人,唯你们是问!” 仆人连忙将已经站不住的宋若词用毛巾裹紧,送上楼更衣喂姜汤。 池君寒幽暗的眸紧跟着她,直到消失在可见范围内。 楼下的角落里,贺进默契的跟上了宋若词。 只有唐千爱一个人立在湖边上,她双腿也湿透了,像要化作泡沫的美人鱼,眉间落满了孤寂的月光。 宋若词被奴仆簇拥着送进更衣室里。 她心里惶惑不安。直到转角时瞥见贺进的衣角,心才安定下来。 分明池君寒带给她过那么多的伤害,可每当发现有他的踪迹,她还是下意识心安了。 “池太太。这是红枣姜汤,快服了驱寒。” 女仆呈上滚烫的红色姜茶,熏人的气味勾动了宋若词的胃部神经。 她反射性想呕,可怕伤着孩子,硬生生憋着灌下了姜汤。 一身冷汗热汗交杂,人的体温也在热水的灌溉下有了回升,她抱着毛毯,感觉小腹疼痛有所缓解。 过了会,一个女仆捧着一叠暗纹织锦的天蓝色布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