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在耳边的声音吓的宋若词一凛,回神过来,才察觉到手掌传来的刺痛,好像分裂了一个口子,有银针争先恐后的往口子里撕咬顶撞。 她痛的猛地往回缩手,却被桂嫂死死摁着。只能被那尖痛挫的脸色苍白,紧咬嘴唇。 让她猜对了。问题果然出现在水里…… 水是滚烫的,而且是盐水,她的手才受伤上过药,此刻无异于再遭受一遍凌迟。 宋若词眼底忽然迸射出恼怒与冷意。彻彻底底明白了苏澜卿的目的。 她就是打算整治她给她点苦头吃而已,让她吃了哑巴亏还演了出好戏。 桂嫂说的翡翠吊坠沉在乌木盆的最底下,被许多翡翠器具挡住,桂嫂刻意抓着她的手在粗糙的盆底搓来搓去,刺痛伤口,明明就快摸到吊坠,却还是故意绕开,继续折磨。 被盐热水泡的发白外翻的伤口里不断渗出鲜血,将清澈的液体都染红了。 绿莹莹的翡翠泡在淡红的血水中,光泽愈发闪耀,说不出的诡异妖冶。 嗜心的痛,宋若词冷汗涔涔。怎么都翻不过桂嫂常年干粗活练出的臂力。 冷汗迷了眼睛,宋若词唇瓣都被咬破,狠狠的瞪着得意洋洋的桂嫂,指甲一点点抠起乌木盆底,让手掌中心能有力撑起,然后反掐住桂嫂的手心。扬手打翻了整个乌木盆。 血色混着翡翠叮叮当当的溅落一地,苏澜卿瞳孔一震,喝茶的动作慢了一拍。 桂嫂被宋若词抠破了手,热盐水痛的她脸色骤白,甩开了宋若词缠着她的手。 刚才也是因为她巨痛,才让宋若词有可趁之机。打翻乌木盆,也有她的一份力道在。 看着一地翡翠,桂嫂吓懵了。 翡翠的确不易碎,但有的透薄不厚。根本扛不住一摔,多多少少摔了几件。 宋若词藏起疼的不住发抖的受伤的手,忍着一头冷汗与深沉的呼吸,慢而笃定的开口道,“桂嫂,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不愿意让我取翡翠,直说就是了。何必还要把翡翠打烂,这可是老夫人的珍藏。摔坏了一件你都赔不起,还是想想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么从织网起,就应该做好这盆翡翠有去无回的打算。 可惜看看苏澜卿的表情,大约还真是没想到。 目光再坚定清明,也遮不住彻骨的心疼,宋若词禁不住在心底冷笑,冷淡的打量起地上的碎翡翠——真是可惜。的确都是老物件、好东西,可惜遭上了这么个不珍惜的主人。 苏澜卿额角的青筋一点点挣了出来,她怒不可遏的攥紧青瓷盏。 桂嫂心慌了,连忙跪到苏澜卿跟前辩解。六神无主道,“老夫人明鉴,这真不是我摔的,是少奶奶,都是她干的,我怎么可能会摔老夫人的东西呢!” 苏澜卿勉强咽下一口气,嘴角轻轻抽动,正要将桂嫂扶起,宋若词清婉的声音便临了耳根。 “老夫人,这是打算包庇下人吗?” 苏澜卿怒从心起,眼神掩不住的锋利,骤然抬头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