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词虽然苍白,却从容的噙着微笑半分不怕,她眼底有丝丝豁出去的狠意,清晰明白的昭示着,不藏不掩。 “老夫人年纪虽长,但眼神一向好的很。应该看的出,方才是桂嫂在衬着我的手吧。桂嫂力道大,粗活干多了,我怎么抵的住她的力气,况且——” 她轻轻摊开手掌。不偏不倚的对着苏澜卿的脸,掌心原本被刺的细微的洞眼已经被热盐水泡涨开来,受创的外皮泛白发卷,不断的溢出淡淡血丝,看上去十分可怖。 宋若词的手虽然摊着,但仍然因为痛楚而不断蜷缩颤抖着,她此刻的手比脸更白。 “我的手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连伸直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打翻木盆?桂嫂不光打翻了,还企图栽赃嫁祸,实在可恶,老夫人请明察。一定要严惩她,给池家上下做个表率才行!” 桂嫂恨她恨的咬牙切齿,急忙为表清白的摊开自己的手,指着上面的血口子道,“我的手也被少奶奶抠坏了,老夫人。我不可能打翻木盆的,我伺候老夫人这么多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吱呀一声,宋若词居然将小院的门给打开了。 桂嫂哭叫的声音传出很远,门口几个仆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敢进去。也都伸长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桂嫂最看重自己的面子,生怕在池家人面前失了威望,立刻收了哭声改为哽咽,摇晃着苏澜卿的双腿。惊慌失措的表着忠心,“老夫人,我没有……” 宋若词看着她手上那道口子,笑的愈发狡黠淡定,“这不更证明了,乌木盆就是桂嫂你打翻的吗?” 她撒谎不眨眼道。“你看你手上的伤口,明摆着就是被盆底的木刺刮伤的。一定是被热盐水烫的生疼,才控制不住的打翻了木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桂嫂既然在池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最明白池家规矩的,如果连你都不做好表率,那么今后谁还会听老夫人的话,守池家的规矩?” 苏澜卿不作声。一点点将桂嫂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给推了下去。 桂嫂吓坏了,捉着她的衣袖不肯撒手,满眼都是祈求。 这么贵的翡翠,她是真的赔不起。 苏澜卿冷瞪了她一眼。视线倾斜,冰冷的余光泼在宋若词身上,朝着桂嫂使了个眼色。 桂嫂抖了两抖,大着胆子朝宋若词叫道,“你有什么证据!”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打翻的,水盆里一共就两个人的手,不是你难道是我吗,不是你我,难道是鬼怪吗,桂嫂,别做亏心事,否则小心夜半鬼敲门。”宋若词似笑非笑的活动了两下手腕,掌心被激的白肿的伤口若隐若现。 桂嫂森然的眼白一翻,居然半天找不出一句话来怼回去。 苏澜卿差点七窍生烟。 现在掌家之权在宋若词手里,她能玩阴的,让宋若词吃暗亏,明着却不能真拿宋若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