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李寄秋一把摘下背包侧面的工兵铲对准男人质问道,同时保持高度警惕,以防备身后随时可能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投矛手。
“你这话问得真有意思,”男人冷笑着反问道,“你们教团像蝗虫过境一样到处抢劫,难道还不准受害者自卫反击吗?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教团嚣张不了多久了,军队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很快就会进驻这边。”
原来这群人......是反教团的?
李寄秋一时思绪有些纷乱,眼见那男人背后数名镇民手持长矛缓缓逼近,急忙摆手澄清道,“等等,各位冷静一下,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其实不是教团成员!相信我,我是在冒充教团的人!!”
男人面容依旧镇定,嘴角却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嘲弄地说,“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才想起来切割,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真不是教团的人!!!”李寄秋慢慢向后退着,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辩解道,“我......我是被教团绑架的农奴,给他们干活的奴隶!那个凭证是我逃跑时偷的!!我来找你们也只是想问问那块靛蓝色的布是在哪捡的,因为我要找人!!”
“你是农奴?”男人嗤笑一声道,“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如果你这样的都是农奴,那教团吃的得多好啊?里面的人应该各个都两百斤朝上了吧?”
果然,谎言这种东西,说得越多破绽越大。看着逐渐缩小包围圈的镇民们,李寄秋决定做最后的努力以证清白。
“我不想惹麻烦。相信我,我只是想知道那块靛蓝色的布在哪捡的。”李寄秋拿出有生以来最诚恳的态度说道,“那块布是我一个朋友的衣服,我正在找她。你们只要告诉我是在哪捡的,我马上就走,绝不生事。”
男人盯着李寄秋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你刚刚的话也许是真的。但不管真假,我们都不能放你走,你应该明白为什么。”
确实明白。不管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梁子已经结下了,对方不能冒险把自己放走。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见谈判破裂,李寄秋没有丝毫迟疑,转身撒开腿就飞奔向路边错综复杂的自建房建筑群。
李寄秋的逃遁路线完全超乎镇民们的预料。他们原计划封锁他来时的退路,不料对方竟出其不意,长驱直入,闯进了小县城腹地的密集自建房区。
“快追!!再叫人来!!!”
男人气急败坏的喊声从背后传来,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小巷与参差不齐的自建房,李寄秋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比起昔日和于之明一行人结伴逃亡的那个夜晚,自己现在的情况似乎更危险——不但是白天,而且孤立无援。
更倒霉的是,当初的敌人都是些穷凶极恶的越狱囚犯,对他们下起手来没有心理负担。而现在对面只是些挣扎求生的普通幸存者,广义上来说,这些幸存者还算得上自己的潜在盟友。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