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石回忆了片刻说道:“不知裕王他们,从何处觅得这个海瑞。他一来便呈拼命之态,在大堂上突然为高翰文抱不平,且翻出淹田旧账,言辞犀利,令郑必昌、何茂才无计可施。”
杨金水道:“然后他们就想要,再弄出通倭之事,逼海瑞出头?”
沈一石道:“对!”
杨金水眼中充满了怒火,咬着牙再问道:“后面他们,就让你悬织造局灯笼去买田,将织造局推至身前?”
沈一石道:“对!”
杨金水一拍桌子,语气愤怒的说道:“那你都听他们的?帮着一起隐瞒我!”
沈一石思忖片刻,仍然点头说道:“是!”
杨金水此刻愣住了,他之前还想着沈一石会找什么借口,谁知道竟然直接就承认了。
沈一石继续说道:“在下所为,就是想让朝廷日后知晓,如今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瞒着公公做下的。”
杨金水似有所悟,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继续说!”
沈一石看向杨金水,十分真诚的说道:“公公仔细想想。为了改稻为桑,先是毁堤淹田,后又兴通倭大案,闹至如此境地。
严阁老、小阁老与裕王、徐、高、张等人,迟早是要在朝堂上比一场的。
到了那个时候,知道的越多恐怕越难以脱身,与之相反的,公公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越容易脱身!”
杨金水闭上了眼睛,仔细思索了起来。过了片刻,急切的看着沈一石说道:“所以你初时悬挂,织造局灯笼假意买田,就是有意瞒我。
使我奏于朝廷,而后你借粮变成赈灾,与我所奏之事相反,朝廷便信此事我全然不知?”
沈一石点了点头说道:“此举虽然让公公多了些许烦扰,不过至多遭几句训斥。不过届时,老祖宗与皇上都会知道,此皆与公公毫无关系!”
杨金水豁然明了,望沈一石目光复杂。刚想说什么,不过转头,向着仍然在弹琴的芸娘说道:“你且先停下出去!”
芸娘虽然不知为什么,但还是老实的停下弹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