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半月才到的路程,在李元启的急递通报下,一路日夜兼程,七日后便到达了京城。
凤阳门的下马石上,苏盛端着一张笑脸,亲在门下迎接。
“奴才参见三殿下、参见崔大人、参见杜大人、参见许御医。各位大人一路辛苦!”苏盛虚虚一拜,李乘渊当即微一俯身扶住他的手肘。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后,各自笑而不语,一起站了起来。
“皇上及众位大臣已在含章殿久侯多时。请四位大人移步含章殿。”苏盛伸手做“请”,侧身退至许南星身边。
“许御医,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您都记住了,千万别出声。”苏盛趁人不备,凑在许南星耳边低语。
许南星颇为讶异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苏盛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她凝视着脚下这条走了无数遍的通道,只觉热气逼人,死气沉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四人停下脚步。
许南星半抬眼,望向里面人满为患,四四方方的含章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集体骨灰盒。
“宣:三皇子李承渊、京兆尹崔琰、吏部侍郎杜君、许御医进殿!”一声尖细嘹亮的报幕声,仿佛拉开了死亡的序章。
那些青词一般的套话,同现代开会时自己领导所说的没什么两样。
许南星机械而麻木的站着,满脑子都是苏盛刚刚提醒自己的那番话。
李承渊有危险!
她眼皮猛地一抬,露出两道犀利的精光。
“皇上,三殿下在临安城,不仅允许奸商哄抬米价,还将老弱病残的灾民赶往寺庙干活。简直是泯灭人性,天地不容啊。”
果不其然,李元启那些套话一结束。杜君积攒了小半月的愤怒,终于得以释放出来。
满朝文武听了这话,寂静的大殿上顿时起了不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