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珏笑这一声,其实是看准了时机,带着私心的。
按照李乘渊那样的解答,李元启给他定的罪名,桩桩件件都是事出有因,且全都出于江山社稷人民的着想。
李元启想要治他死罪是不可能了。
这道理李元启自己也明白,所以才会盛怒。那是一种皇权和父权同时被挑衅的愤怒。
眼下这种形势,最多治李乘渊一个蔑视君威,顶撞君父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罪,这种罪名可大可小。
但此时偏又不一样了。
李乘渊将自己同百姓牢牢连接在了一起,若李元启要借此重罚于他,势必会激发民变。而京城所有守卫军加起来,也不是李乘渊部下的对手。
此时要想平息这件事,就只有彻查官员狎妓一事。一旦彻查,必要置换大量官员,朝堂失去平衡,这是李元启最不愿看见的。
所以,于公于私,于父于子,这个案子的主审官只能是他。
果然,在他成功以笑声吸引众人注意力后,李元启紫涨的脸色渐渐退红了许多。
“老九,你也十六岁的人了,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学,怎的生成了这副放荡轻浮的样子?!”
欲扬先抑,李乘珏嘴角一抹淡笑,低头配合:“儿臣知错。”
“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朕瞧着你书也读了,路也走了,怎么还是没什么长进。”
这个时候聪明的人就要接话了,比如当了二十年首辅的崔曜就忙接道:
“皇上息怒。古人云纸上谈兵,想来书读的再多,也总是要历练一番才能领会要意的。”
李元启“嗯”了一声,声音轻快许多,显然很满意崔曜的回答。
严巍这时也不得不表态了,他搭着崔曜的手站了起来,对李元启道:“既如此,老臣倒觉得这件案子不如就让九殿下主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共同会审。
这样一是可以对百姓显示出皇家对此案的重视,安抚民心。二来也可以让九殿下学学政务上的事情,以解圣上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