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尘默了片息,他没动,如今这模样也做不了何事。
喻清渊喝几口酒就低低唤着他的名讳,或者念着两字师尊,一会之后,他想起什么,探手进怀中拿出那块琉璃盏的碎片,用指腹摩挲着,仔细看着,足足半个时辰,没换过姿势。
而后他将碎片牢牢握进左手掌心,就像是握着宴尘,握的那样紧,碎片边缘的锋利处将他的掌心割破,有血在他的掌侧流出。
“……师尊,你当时那么疼,我却那般对你,像本座这种人,就要让我死,为何要用你的心救我……”
低低又有些醉酒的暗淡沉哑,加之那种深入骨髓的悔恨与执着之意,眷恋痛苦,思慕无尽,茫茫世间三千,再也寻不见那袭蓝浅。
有时独自留下一人在尘世之中,会比让他死去更痛。
正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喻清渊只是喝酒,没有心情理会其他。
敲门声又响了几下,几息过后,门被轻轻推开了。
宴尘循声看去。
只见一抹淡蓝衣角拂荡,焦折柳拎着几壶酒进了这卧房之内。
他走到桌边,站在那里。
喻清渊并未看他,只在心中想着宴尘。
“方才敲门无人应声,这才冒昧进来打扰,我见魔君想要喝酒,便又带了几壶过来,顺便看看,魔君在这蛟宫中可还习惯?”焦折柳一句话,几分温几分冷,不远不近,自然无比。
如果,他的声音不这般像宴尘,整个人也不这么像宴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