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木香离开后,便有一宦官来报,道是陛下吩咐,要阮才人准备妥当,便动身去西苑。

见那宦官风尘仆仆,一身寒气,估计也是临时被要求回来接人。

她低眉敛目,只道,“知道了,这就准备。”

陛下心思难测,她忽而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了。

待阮玉仪并木香到西苑时,已是晌午大错时。

日子是司天监专择过的,是近些天最晴好的几日。围猎场中,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辽阔,地势起伏,风吹得丘上的草皆往一边伏倒。

望到两射之地,视线便被茂密的森林所阻。

各王公大臣的车马也俱已到了,有喜猎者,早按捺不住纵马往林中去了。

她因来得迟,掀帘下车,便招了不少目光。清亮的光落于她的身上,她整个儿像是被反复琢磨而就的玉石,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竟不似凡间人物。

她鲜少出现在人前,因无人知这小娘子是谁家堂客或小姐,四下有抽气的动静。

她悄悄攥紧了裙摆,尽量避开汇在她身上的目光。四下张望着,发上的珠穗也只是微微晃动。

还不待她找到新帝的身影,温雉先发现了她。他拨开人群上前,见了礼,道,“阮才人,陛下在那边候着,咱家引您去。”

她颔首,“如此,便劳烦了。”

见新帝身边最得志的近臣一副恭敬姿态与她讲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纷纷敛回了目光,生怕多看一眼,新帝就会命人将他们的眼珠子剜去似的。

看台下,新帝着一身轻便衣裳,负手立着,正与听对面的男子说话,面色疏淡。

阮玉仪恐搅扰了他们,因不敢轻易靠近。

温雉见她犹疑,笑了下,“小主,陛下等您良久了。”

她方缓步上前。

“陛下。”她轻声唤,盈盈一礼。

姜怀央侧过脸来,虚扶了一把,但似乎并不打算对面前的人介绍。

那男子见有一容色出众的小娘子径直过来,方才眉间还凝着霜雪的新帝,面色稍有和缓,早止住了话头,问道,“这是——”

他知晓他这个小皇弟素来不喜亲近女子,连淑妃的帐子也被安置得与新帝的帐子有段距离。

姜怀央掀起眼皮,却是对阮玉仪说的,“这是朕的皇兄——靖王,泠泠还不见了礼?”

他语气亲昵,也算是变相地回答了靖王的疑问了。

她唇角礼节性地噙了些笑,欠了欠身,“见过靖王殿下。”她虽在他面前显出娇弱之势,常被欺负得泪眼涟涟,可人前,她也是性情谦和,不失了宫妃仪态。

靖王与姜怀央齐高,生得宽脸浓眉,面上皮肤有些粗糙,想来是曾常年受风沙吹拂,倒一眼瞧上去便像是个久经沙场之人。

他是个喜端架子,自视甚高的,因只分了她一眼,颔了颔首。

小娘子行完礼,抬眼去看身边并立着的新帝,像是在询问,还需要做什么。她生了一双含情目,眸底清润,寻常一眼,也似有秋波流转。

靖王微蹙眉,只觉得这双眼眸似乎有些眼熟,抿了下唇,“不知本王是否在何处见过这位娘娘?”

第136章换妾

阮玉仪感受到身侧姜怀央眸光幽深,抬眼一看,发现他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日出逃后被送回去,手腕被软绳磨红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她瑟缩了下,忍住往他身后躲的念头,垂眸回道,“妾不曾见过靖王,殿下许是认错了。”

靖王上下打量她,那目光如针扎般,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四皇兄莫不是记岔了。”他淡声道。

靖王确也一时半会儿没印象,也只当是如此,不再多想。

接着两人随意闲谈,虽观姿态皆是闲适,但不知怎的,总似有剑拔弩张之势。两人谈及一些前朝之事,阮玉仪低眉敛目,只权当没听见了。

靖王看着姜怀央腰间玉带环佩,心中不住冷笑。

谁能想到,一个宫女之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旁人以为他该是还为吃食烦忧的时候,他已经悄悄积攒了势力,趁宫变之乱,一举夺位。

他们说是兄弟,其实长相无一分相似处,他随了先皇,姜怀央的长相却随了他那个宫女母亲。

那宫女原也是一夜承宠,念及是老来得子,才得先皇恩典,被允许将孩子诞下。原本孕育皇子有功,该是封赏的时候,却不料命运弄人,人在产室里就没了。

那时的先皇本就身子不康健,人身子不利索了,精神上自然要寻个依托,他便忽然信起丹药神仙云云。宫女一去,先皇以为是不吉利的征兆,自然对着小皇子不喜。

于是这位小皇子便一直被遗忘在皇城角落。

一次三皇子的生辰宴上,偶有嫔妃提了一嘴这小皇子,皇帝兴致一来,便知会他也来入了席。

那会儿姜怀央的个头不过在靖王腰间往上,穿着半旧的衣裳,身形清癯,一双眸子却如鹰隼般,直勾勾盯得人毛骨悚然。

他自外边的暗处走来,踏进大殿光亮处。

他见先皇唤他,也不见胆怯,带着身边唯一的小宦官,也就是如今前朝后宫无人敢招惹的笑面虎温雉,径直向先皇近前缓步而去。

靖王想,他们兄弟两个唯一相似的地方,也许就是野心。

说了几遭话,也不知怎的,就将话头转向了阮玉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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