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福伯不吃这套。若是叫他知道,风凝夜确实失忆了,当初推他掉下悬崖或许另有隐情,福伯肯定接受不了,甚至会对风凝夜出手。在弄明白之前,宋时景实在不想他们中间再出现其他误会了。第十八章太子送礼“殿下,殿下。”有侍卫小跑而来,隔着院门高喊:“殿下,右相府送人来了。”送人?宋时景和福伯对视后相继朝院门走去。须臾,两人出现,福伯问:“什么人?”“一个……一个叫花子。”侍卫说道,“他们把人扔进来后就跑了。”太奇怪了。那小叫花子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似是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散发着臭味。而且右相和太子不对付,右相府送人之后撒腿就跑,怎么看都十分可疑。莫非……有疫病?嘶,呸呸呸!侍卫赶紧在心里默念:假的假的全是假的,马上过年了,京城喜气笼罩,哪来的疫病,别吓唬自己。福伯看向宋时景,搞不明白对方玩的是哪出。宋时景低头摩挲下巴,面带疑惑,“去看看。”一行人赶往前院,不多时,宋时景就看到了“叫花子”。不算高的个头,瘦瘦的,黑黑的,衣服破烂,眼睛明亮有神,双拳紧紧握着,警惕地环视周围,做出一副随时搏命的姿态,像一只孤独的狼崽子。“是他?”“殿下认识?”“嗯。”宋时景转动玉扳指,道,“太傅捡回家的下人,失忆了。”福伯眯眼观察少年的神态动作,评价道:“他可不像普通人。”宋时景赞同地点头,“看来他就是伤了右相的少年。”“右相送他来,是知道您认识他,故意饶他一命?”“呵。”宋时景轻笑,“右相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没杀成,或是,不想杀。”“何意?”宋时景扬了扬下颌,“他是个麻烦,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虽然……拿石头砸右相的事干得比较蠢。”福伯自动忽略后半句话,在意道:“既是麻烦,不如丢回去。”宋时景摇头,“不,留下。”“殿下……”“去查查京城最近有没有老鼠找人,处理干净。”宋时景的话很轻,但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很快,众人分工明确,少年也被带走看管起来。整个过程,宋时景并未露面。——时间眨眼过去半个月,许是临近新年,各家各户忙着应酬和准备,除了右相搜查教坊司时揪出一些贪官污吏,和太子在朝堂上争锋一番,没再出现大事。京城迎来短暂的平和安宁景象。唯有大人物知晓,今年新年的钟声,会是皇室内斗决战的号角。“主子,宫里来信,荷包的主人愿意见您,时间就约在宫宴当晚。”墨七跑进来,脖子和手臂上挂着各种采买来的食物,满屋飘香。风凝夜立于窗前,面前桌面上摊开一张画纸,迷雾悬崖深不见底,跃然纸上。墨七探头观看,在风凝夜收笔抬头的瞬间移开视线,老实站定。风凝夜看他一眼,没在意,问道:“地点。”“呃,她说她会主动找您。”“嗯?”风凝夜重复,“主动找我?”“是,离子卿是这么传话的。”“呵,够小心。”顿了顿,“答应她。”墨七领命,退了出去。刚走不到半刻钟,他又回来了。“主子,太子来访。”……外面天寒地冻,花厅温暖宜人,各个角落都点燃了火炭,烤得人暖烘烘的。太子突然携重礼来访惊呆了众人,右相府的下人们一边手忙脚乱地准备茶果点心,一边聚在一起说悄悄话。毕竟两人不睦,人尽皆知,太子给右相送礼,跟白日做梦一样。风凝夜在墨七陪同下快速赶来,沿路一声声“右相”直通花厅,宋时景在他进门时站起身,脸上的冰冷如遇暖阳化开,冷硬的轮廓变得柔和。“来了?”简单两个字,犹似至交好友许久未见打招呼时的场面,平淡温馨。风凝夜知道这人是私下里调查猜出了什么,所以才会客气,瞥了眼他和他身边的俊俏少年,淡然地点头回应。他来到左侧的主座坐下,有侍女上茶,他抿了一口,问:“有事?”宋时景“嗯”了声,“送礼。”“他也是礼?”风凝夜没指名道姓,事实上他至今仍不知少年的名字。“他本就是你府上的,我只是来还人的。”宋时景说话时推了少年一把,“拜他为师。”少年听话地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头,然后接过宋时景递来的茶盏,转向风凝夜,“先生,请喝茶。”“……”花厅一片寂静,除了太子,其他人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等待审判的到来。风凝夜不悦地看向宋时景,“我真想剁了你的手。”宋时景摆手,“诶,马上过年了,不宜见血腥。”风凝夜不依不饶,“你最近变得很烦人,舌头也该割掉。”“你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