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重音,就等于没有重音。谢星珩侧头。“哦。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送上门的政绩,你看你家主子要不要呢?”会帮个跑腿的出气,还是跟他大哥继续甜甜蜜蜜做好兄弟呢?他看贺成功是个蠢货,瞧着厉害,估计是多年以官身示人,还只负责丰州这头,被人捧惯了,养得一身倨傲气,脑子却不怎么灵光。来都来了,给他添这么大一堵,资源得用上。亲事不顺,江老三或许会表现出冷淡与疏远,这样一来,在常知县那头就露馅了。江家种下的果树,也就易主了。白忙活一遭。谢星珩希望江老三是个聪明理智人,先吃了桃子,再来内讧。贺成功深深看他一眼:“可惜了,你这般才干,原可以有好前途的。”“谢谢,读书太苦,我没兴趣。”只要他不在乎,就威胁不到他。这头散场。贺成功留宿江府。王管家被谢星珩的战斗力惊到,在旁边看傻眼了,被喊了一声,才叫人进来,领着贺成功去客房。王管家眼神担忧:“他怕是会报复你……”谢星珩大口喝茶润喉。“只会嚼舌根的废物,我怕他?”王管家:“……”吵赢了,还这么气啊。谢星珩缺点明显,护短又占有欲强。惹到他,算是踢到铁板了。江老三强行指婚,江承海直接招婿,两家已是生了嫌隙。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在江老三有新的“钱袋”前,两家都得和和美美的。此次江家救济难民,江老三也得推波助澜,帮忙拿下牌匾。他活该。“拿笔墨纸砚来,我写封信,明早你派人送去农庄,交给老爷,别对少爷说今晚的事。”谢星珩吩咐道。小鱼现在不宜分心,忙完这阵再说。同一时刻,江知与随堂哥入席落座。在堂屋摆了两桌,男女老少都有,小哥儿就江知与一个。江承海把主座留给他,让在场的人脸色都非常难看。江知与穿得英姿飒爽,孕痣被抹额遮住,眼眸凌厉,不笑时,面如寒潭,颇有几分气势。他目光四巡,沉声道:“开席吧。”相较于紧张,他更多的是害怕。自三叔从地方官升调京都后,亲族们就转了态度,相继朝三房靠拢,也揣摩三房的意思,对江知与多有轻慢。不论他做什么,都伴随着的挑剔与规训。乖顺了,说他木讷无趣。活泼了,说他轻浮浪荡。不懂规矩,说他蠢笨如猪,枉费三叔请人调-教。懂了规矩,又要说他呆板不灵活,让他别忘了三叔的调-教之恩。明明可以用“教习”“教导”,偏要这样,实在讨厌。父亲脾气硬,一看他受委屈,就要替他出头。过后,这些情况反而愈发多。他依然会被训,说他不懂事、不体贴,还说他搅家精,就会给他爹添麻烦。现在都是亲族一体,没谁家是独立出来过日子的。他难道想要父亲成为孤家寡人吗?他不想。他慢慢变得文静内敛,有事都往心里藏。问就是大了、懂事了、学习有成果了。他也是那时,对三叔说的好亲事日渐期待。他想,他若是有官家背景,就不会受这些委屈,更不会让父亲为难了。原来都是不靠谱的东西。还是父亲说得对,自身本事硬,才有话语权。他现在坐这里,族亲不服,也都来了。他心境缓缓平静,自斟一杯酒,举杯遥敬:“都是亲人,我也不说客套话,这次约你们过来,是想聊聊种豆子的事。”种豆子,是□□、销三位一体式经营。其中“供”是原材料,各家良田都要增种增产。好豆子可以送去榨油、晒酱油、晒大酱,做豆制品。劣一些的豆子可以用来发酵黄豆肥,让产量翻翻。江家大房跟二房亲近,大房自留了榨油的法子,后续拿油渣养鸡,自循环。二房,也就是江致微,经过一番思虑,决定留下发酵豆肥的法子,专营原料供应。余下的,晒大酱、晒酱油,一听就是挣大钱的营生,两桌人都放下了筷子。江知与没立出威严,这群人还不如枫江乡亲懂事,事关自身利益,他话说一半,都有人笑着插话。一句接一句,互相聊上了。“足不出户的小哥儿管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笑话。”“招了婿,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啊?”“什么带我们挣钱,那些法子还不是江老大拿着的?”“要不说哥儿姐儿外向呢?招了个枫江婿,恨不得贴家底,贴不起了,要我们合资?谁陪你玩儿。”“不如致微带着我们,致微领头,我倒愿意给面儿。”……江知与不急,安静听他们说。他家账上不算固有资产和货物,余银有三万七千多两。农庄计划延迟,就当赔了家底儿,白养千人两个月。秋季不给京都送大礼,他家养得起。况且,以族亲从前对他的态度,若非父亲想扶持,他自个儿在农庄里,也能搭起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