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手抖抖,瓜子死死扒上面不掉。他急眼了!“小鱼!小鱼!!你快来!救命啊!!!有瓜子袭击我!!!!”这喊叫太过凄厉,震慑全场。懵逼人统共十二桌,连带着周边侍立的十来个丫鬟小厮都目瞪口呆。江知与在他的求救声里,笑得花枝乱颤,几次起身,都因笑意强烈站不稳。他要点脸,从腰带上解下檀香扇,展开遮脸,露出一双弯弯笑眼。谢星珩还在嚎。“你快点!!我脏了!我不配为人夫!快快快!!快来救救我!小鱼!老婆!!快点快点!”江知与一路走一路笑。到男客这边待着,是他成亲之外的头一回。满心满眼里,看不见别人,只有他家俏夫君的狼狈焦急。他拿手帕,给夫君擦手,又拿茶水,淋他手上给他洗手,本想继续用手帕给他擦水渍,谢星珩“嗷”一声后退。“脏了,换一条!”江知与故意逗他:“那怎么办?我就带了一条手帕。”谢星珩低头看身上衣服。出来吃席,还是在李家,衣服款式素雅,可料子实好。这很贵吧。他看小鱼也没几身锦缎衣服。被他嚎着爬远的香姐儿,双眸含泪,跪坐在地上,给他递手帕。“你若不……”谢星珩麻溜儿在衣服上擦手。什么贵不贵的。大不了再挣钱买!江知与又是一阵笑。他低头,跟坐着的谢星珩两两相望。谢星珩是真的急,眼睛都红了。他还说李玉阳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没照照镜子看看,他比李玉阳的眼睛还红。他在江知与的笑声里,哽咽道:“江小鱼,你没有心。”江知与板起小脸,过了会儿笑得更厉害了。谢星珩:“……”我懂的,你受过专业的训练,除非忍不住,不然不会笑出来。他自我安慰:没关系,虽然他脏了,可老婆不介意,这是好事。虽然他丢脸了,可老婆开心,这很值得。他这种好男人,被江小鱼娶到了,偷着乐还不够,在外头傻呵呵笑。酒席吃不下去了,夫夫俩提前离场。理由很简单粗暴,江知与的体面话还没有说,谢星珩就抢话道:“我受到了惊吓!”这理由无可反驳。留下来吃酒的人,也想说他们同样受到了惊吓。回家坐马车,车夫在街对面的树下乘凉,跟别家的车夫扎堆儿聊天,不知道是谁带来的瓜子,一群人边嗑边唠,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非常不文明。谢星珩眼晕。他往江知与身上靠。“我不行了,我晕瓜子……”江知与笑得超大声。李家大门开着,又没影壁,这笑声一下传到里边,满室宾客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诧异。都说江家的小哥儿最是娴静,这像吗?眼看着江家要愈发红火,谁也没直白的讨论江知与,话头全落在了谢星珩身上。“他这赘婿,好像很怕夫郎?”“是怕,没见过这么怕夫郎的男人。”“赘婿嘛……是这样的,没点本事,就得被人拿捏。”……从这一刻开始,江家的赘婿怕夫郎,以龙卷风速度,传遍全城。江府。谢星珩对他的名声一无所知,用很多东西来回洗过,还泡了澡,用上了江知与的香露,人都香喷喷的,他心里仍有疙瘩。江知与笑够了,都开始担心他。“你手都泡得发白,不能再洗了。”谢星珩叹气。“你能懂吗?这手,它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江知与想了下,要是有别的男人用嘴嗑了瓜子,还被他抓手心里,他估计反应比小谢还激烈。他问:“要不然,你让汪汪舔舔你?汪汪很爱舔手的。”谢星珩愣住:“为什么不是你舔我?”江知与的表情有一瞬的嫌弃,被谢星珩捕捉到了。“你骗我,你明明说我洗干净了。”江知与沉默,他很严肃的说:“我这样想,你的手沾了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口水,我舔它算什么?让汪汪舔,汪汪又不懂。汪汪给你舔完了,你再洗洗手,说不定我会愿意给你舔舔。”谢星珩:“……说不定?”江知与心说,那可不是。人的口水,狗的口水,不都是口水吗。汪汪是狗儿子,可他还没真的把汪汪当儿子,要做一番心理准备的。谢星珩:“……”算了,汪汪舔就汪汪舔。汪汪很听话,一叫就来了。确实很爱舔,手上什么都没有,放它面前,它就开舔。谢星珩盯着看了会儿,不忍直视。江知与移开目光,决定今晚给汪汪弄两根带肉的大骨头啃啃。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远在农庄的大堂哥,收到了丰州城内最新的话题——江家赘婿好怕夫郎的!消息还是常知县带来的。江致微:“……”他最初听见的时候,一颗心提着,生怕他俩在李家不和,才闹出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