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愤怒不承认,还是委屈认下苏锦、张山和赵清却是不同意曾闻的提议——没有办法可以想,绝不能用人命做试验。这是底线!赵清刚要开口说话,时暮安突然朝他们使了个眼色。少年眯起眼睛,嘴角勾着丝浅笑,俊秀的脸庞温和平静,似乎并不为曾闻的话愤怒。只是眼底划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终于忍不住了么?“曾老师莫不是年纪大后记性不好,那次比赛能得冠军,多亏作为裁判的您给我放水。”“论起水性,您远超于我,学生不敢在您面前造次。”时暮安笑眯眯地胡编乱造,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一个人下水总有无法顾及的时候,学生愿意陪老师一同下水。”时暮安的态度非常明显。要下水,可以,但曾闻必须一起去。众人看看笑眯眯的少年,又看看脸色发黑的曾闻,吃瓜之心溢于言表。但路仁说的没错,两个人的确比一个人保险安全。于是时暮安受到的道德绑架又原封不动地落在曾闻身上。他大抵是没想到现在的情况,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曾闻黑着脸过了好一会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好。”时暮安气死人不偿命:“我技不如您,麻烦老师多多担待。”曾闻的脸色更差了。两人将绳子绑在腰上,随后下水朝河对岸走去。当然,是两根不同的绳子。近岸的河流虽然湍急,但水浅不深,所以两人轻易地走了过去。接下来是对岸的平缓区。才走几步,幽深混浊的河水就已经蔓延至两人的腰部,河水带来的压力不断增大。“唰”往前走是个深坑,脚无法触底,时暮安立刻变换姿势向河岸游去。他侧头观察曾闻,男人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与他做出相同的动作。另一边岸上的众人见此情况,心里都捏了把汗。既是为两人,也是为等会过河的自己。好在时暮安和曾闻都顺利爬上岸,没缺胳膊少腿。河里没问题!大家伙都高兴起来,开始准备过河。时暮安将腰上的绳子解开,牢牢系在岸边的某棵柳树上,这样另一边的人就可以借助绳子更快上岸。——他心里高兴不起来,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时暮安瞥了眼处理湿衣服的曾闻,他的第六感已经应验了。在男人警惕前,时暮安先收回视线,他朝对面喊道:“苏锦,你们三个快过来。”你们三个自然指的是苏锦、赵清、张山说罢,时暮安直接抢走曾闻的绳子系在另一棵柳树上。曾闻……曾闻气急败坏却没理由发作。除非他真的想被所有人排斥在外。这可不是个好事情。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动作,并且博得了众人的好感。该死!……因为时暮安的那句话,心思灵敏的三人已经感到不同寻常。张山自愿位于第三批次,苏锦和赵清则将绳子的另一头缠在身上快速向对岸走去。——几个原住民抢不过他们,也没好意思抢。毕竟他们看着就与“路仁”和曾闻关系亲近,先走是应该的。苏锦和赵清顺利上岸,接着是张山和张子尧,根本没给葛克明抢绳子的机会。两人同样顺利上岸。但就在他们把绳子丢回去时异变突生,一群漂亮的蝴蝶突然从杂草从里飞出。宝石蓝翅膀闪烁着细碎的星光,黑色的圆圈花纹蜿蜒荡漾,美轮美奂。这群蝴蝶好似童话书里的美丽精灵,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痒,好痒。”秦萍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指甲里已经染上血迹。第103章荧蓝色的鳞粉纷纷扬扬地洒落,或是半空飞舞,或是坠入水中,又或是落在人类的发梢间、衣领处,如同一场梦幻的蓝雨。可惜人类刺耳的尖叫和不顾形象的撕扯抓挠打破了这份梦幻。——突如其来的“蓝雨”对留在河岸边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痒很痒这种日常生活里最普通常见的感受,在此刻却给人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意,让人恨不得将皮肉骨层层拨开。外皮被刮掉,露出浅红色的血肉,长长短短的指甲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血痕。不够,还不够。于是指尖继续来来回回,直到指甲缝隙里的血沫变成肉沫。但那股深入骨髓的痒意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河岸边没能渡河的几人几欲发狂。如果手里能有一把尖刀,或是一根细针,想必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扎进身体,以此来缓解痛苦。看着几人疯癫的模样,河对岸的张子尧心有戚戚,满是庆幸。幸好他最后及时离开,不然再晚一点,他就是其中之一。思绪落罢,张子尧看向对岸。葛克明是几人里唯一不受鳞粉影响的人,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原因很简单,他身上带着在景区外买的祥云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