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贯起来大概就是郝甜被治伤的军医发现了她的女子身份,引得同行的一众人震惊不已。
大昱国军规严明,其中便有“女子不得从军”这一条。
郝甜这是犯了军规!
理应罚军棍二十,革除军籍。
大将军王惜才,感念郝甜是为保护主将而身受重伤,便没有立即军规处置她。
而军医诊断的结果又很糟糕,郝甜武功尽废,重伤难愈,恐命不久矣。
垂危的郝甜提出想要回家的要求。
大将军王同意了,在奏报朝廷的同时,下令让人送郝甜回家,见亲人最后一面。
郝甜拼着最后一口气,浑浑噩噩熬了一路,终于熬到进了家门,却得知她的阿爹去府城参加秋闱考试,阿娘不放心,带着阿弟陪同前去,三人在返家的途中遭遇土匪抢劫,不幸罹难。
如此沉痛的打击,击垮了郝甜最后的求生意志,人便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虽说夜路走多了,难免碰见鬼,可原主这“前头旺,后头衰”的运气,同她这遭雷劈的运气,实在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如此一想,心底便滋生出一丝丝的同病相怜之感。
郝甜,既然接手了你的身体,以后老子罩你!
她在心底郑重承诺。
“吱呀——”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
“姑娘,你醒了!”妇人看到郝甜睁开了眼眸,惊喜不已。
妇人是那名发现郝甜女子身份的军医之妻,当时军医给郝甜诊脉,发现异常,可队伍里没有其他女子,军医又不好贸贸然去扒了郝甜的衣服检查,很是为难。
恰好大部队停下休整的地方就在离军医家所在的村子不远的一处荒地,军医便请示了大将军王,把自家妻子李氏给找了过来。
李氏也会些医术,给郝甜检查治伤都是经她之手,她的丈夫隔着屏风在旁指点。
郝甜回家这一路,也都是李氏跟随照顾着。
那一群护送郝甜回来的兵差们都还有军务在身,久留不得,已经离开,郝甜身边现在只剩李氏一人。
看向来人,郝甜张了张嘴,“李婶,水……”
她的声音沙哑异常。
“这就来!”房间里的小桌上有水壶水杯,此时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是李氏特意给郝甜备着的,她动作利落地倒了杯水送到郝甜面前。
郝甜已经坐起,背靠床头,她接过李氏手中的水杯,慢慢地小口喝着。
待郝甜喝了水,李氏又把一碗黑乎乎的药送到她面前,“姑娘,我家那口子开的方子,大将军王赏的药材,全都是好东西,只是苦了点,你多忍忍。”
看着李氏一脸老母亲般慈祥又郑重的表情,郝甜的眼角抽了抽。
接过药碗,一口闷!
“姑娘真棒!”李氏将两颗甜蜜饯塞进郝甜的手心。
郝甜:“……”老子这是被当小娃娃给哄了么?
嘴里苦味太重,郝甜最终还是把蜜饯给吃了。
也不知是军医的方子好,还是大将军王的药材好,郝甜喝下药后,感觉一股暖流自丹田而发,游走周身,渐渐的,她觉得身上那似被车轮碾过的疼痛感也没那么强烈了。
“这药,还挺管用。”郝甜咕哝一句。
“先前你昏迷着,都是给你灌药,每次只灌得进几口,所以药效不显著。我家那口子说了,若是你能苏醒,把这药喝上个三五月,保证药到病除!”
三五月?
谢了您!
李氏认真地观察着郝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姑娘,你没事吧?”
先前进门的时候,听完邻居大娘所说关于自己爹娘阿弟的遭遇后,郝甜当即就晕厥了过去,李氏因此很是担忧。
经历千辛万苦赶回来见亲人,可谁料到亲人早已不幸遭了难!
“李婶,我没事,你无须担心。”郝甜看懂了李氏的担忧,她也清晰地感受到心中有股悲伤的情绪凝结不散,那是原主留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虽说郝甜这些天时醒时晕已是常态,但先前那一晕,晕得像是要彻底地不省人事那般,可把李氏给吓坏了,她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叹息一声,郝甜继续躺下,“李婶,我睡会儿,你帮我守住门口,别放人进来打扰我。”
“好的,姑娘。”李氏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郝甜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身体里那道暖流游走在四肢百骸之间……
身上的疼痛之感慢慢地变少,变轻……
慢慢地,她呼吸均匀,陷入深眠。
郝甜这一睡,便是小半天。
若不是外头的喧闹声太大,把她吵醒,她还可以睡得更久!
伸了个懒腰,郝甜发现浑身的疼痛感已经消了大半,她心中讶异又好奇。
那碗黑乎乎的药简直神奇!
她自信地想,或许假以时日,她就真的又是一条好汉!
如此,她觉得喝个三五月的苦药,也不是不能忍。
未来会很美好,但今天不是。
听清外面的声声叫骂,郝甜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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