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叹息。
沈士桢没有回答她的话,又是淡淡一句,
“回去吧。”
徐安年一双期盼的脸顿时充满不解,
“回去?去那里,爹爹与娘亲……”
沈士桢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绸帕递到她的手里,徐安年有些失落,她以为他会为她拭泪。
她愣愣的,到嘴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先生与夫人……”他顿了顿,“此事,你我,都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是什么意思?徐安年一时未反应过来。
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倒她的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找个安身之处。”
徐安年听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着双眼,倒退数步,银票从手里滑落,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一种耻辱感油然而生。
他是在羞辱她吗?不,他是和爹爹一样,希望她遁世离开,他是在关心她,可这样的关心,为什么让她心里一阵绞痛。
徐安年摇了摇头,
“士桢,我不能弃父母不顾。”
他的脸色逐渐冷淡,
“你以为见到大皇子,他就会帮你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还带着一丝讽刺,这是他一惯的语调,数年前他总是这样对她。
不是还有你吗?徐安年想这样说,终究忍住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并不打算帮她。
为什么会这样?士桢,你要袖手旁观吗?她不懂,她茫然的看着他,想读懂他脸上的表情。
“妖书一案是皇上亲自下令彻查,先生也是皇上亲自下令逮捕。”
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彻查,那一定能查出爹爹是无辜的。”
“徐安年!”他直呼她的名字,这是他生气的表现,他为何生气,为何眼神中有些不烦耐。
“依你的聪明难道不明白,所谓的彻查只是敷衍而己,不管先生是否有罪,皇上大怒,定会拿人平怒。”
什么叫皇上大怒,定会拿人平怒?他说得当真可笑。
徐安年还真的笑了起来。
“文字狱本就是道不清,说不明的糊涂案。”他又放慢的语气,没有刚才的那丝怒意,却是平淡得无一丝波动。
原来是这样。
上位者工作压力大了,就随便拿人开刀,以排泄心中的情绪,不分是非,不分黑白,只因他们手上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所以呢?”
“大皇子自是不会相助,这关系到国本之事。”
“去他妈的国本,无非就是儿子掐架,老子杀一儆百。”
沈士桢听言脸色大变,瞪着她,仿佛觉得这样的秽语怎能从一个女子口里说出,然而瞬间他又摇了摇头,这不就她的个性吗?
不知是失望,还是怜悯,沈士桢再次叹气,
“既然你都明白,何须执着于此?”
执着于此?是呀,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她明知父母之事凶多吉少,她仍选择不放弃,那怕会因此丢了性命,她明白他对她无情,却仍旧念他十年。
她看着他,眼神陌生而心痛。
“士桢,她们不仅是我的父母,也是你的恩师。”
她做着最后的努力。
沈士桢的脸色有了微弱的变化,
“我答应你,保你平安。”
哈哈哈……真她妈的好笑,家都没了,还平安个屁。
徐安年又笑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低头垂眸,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心情几起几落,由失落到惊喜,由惊喜到失望……
他总是能带给她意想不到的状况,三次见面,真所谓“惊喜连连。”
沈士桢拾起银票,再次放在她的手里,徐安年如触电一般,急急后退两步,他眼中又显怒气,连语气也变了,
“回去!”
这是命令了。
徐安年冷眼看着他,
“安年贱命一条,不劳公子保得平安,公子不愿引见大皇子,不想陷入国本之争,安年不敢相逼,然,安年搭救公子是事实,安年不求其它,只望公子另指条明路。”
沈士桢面色难看,久久的不说话,随后又是轻蔑冷笑,
“你要去送死,我也不拦你,妖书一案己着大理寺调查受审,此事关系重大,牵涉甚宽,你若要调查此案,除非你乃朝堂官员,且位高权重,并且能得皇上亲睐,你觉得你能入驻朝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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