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就是朝鲜。
徐安年与李宝都惊讶不己,高丽是大梁的附庸国,两国贸易一直很正常,不似岛国那般有倭寇做乱,不过也同样不允许私下交易,如今却被告之有人贩买奴隶,这可是罪大恶及了。
“后来,我故意靠在石墩上,割松了绳子,等他们把我又带到了船上,我乘机跳进了海里,当时,与我一同跳下的还有一些人,我们都是海边长大,习水性,我帮他们解开绳子,但是,后来风浪太大,又与他们分散了,幸尔我找到一块浮木……又因风浪把我带回了并州。”
“你可知那些人是谁?”徐安年问道
张达摇了摇头,
“没见着模样,只知道我们将被送往舟岛,两日后有高丽人来接应。”
“舟岛是什么岛?”李宝问道,
张达说了这么多的话,己经很累了,眼皮开始支撑不住的合下,接着张海回答道,
“不在并州的范围,那里地势非常险要,很少有渔船过去,倭寇也常在那一带出入,舟岛往东就是高丽。”
徐安年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两日后,岂不是今日?”她看了看李宝,又看了看张海,
“你可知去舟岛的路?”
李宝听言惊讶,抓着她的手,
“怀安,你想做什么?”
徐安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
“我要去舟岛,郡主与督主很可能在那里。”
荒岛上。
夏璟又找来草药,碾成汁喂赵清云喝下,她的身子似乎没有那么烫了,不过仍旧没有醒来。
他把她放下,拖着疼痛的腿又去劈树枝,随后青烟更为浓密了一些,不过海风吹来,半空就被吹散,夏璟的心情更加沉重。
天快黑了,四周静得出奇,夏璟吃了两个果子,他要保持体力,或许明日清云就能醒了,或许明日他们就能得救。
他抱着她,闭上双眼,迷迷糊糊之中突感怀里的人儿一阵抽搐,他猛的睁开双眼,见着清云脸色腓红,身子抖动不己,她的双手胡乱的去抓自己的衣服,嘴里喃喃道,
“热,热,……”
夏璟大骇,急急去摸她的额头,却是火热一片,不是退热了吗?怎么又发作起来,比以前更甚。
“清云,清云,”
他有些手脚无措,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别无他法。
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失望过,害怕过,他该怎么办?
泪水不经意的流下,心口在流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在手里消失,
“不,不,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不许你有事,没有谁能夺走你……”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而他身上的凉意仿佛让清云十分舒服,她拼命的朝他身上靠,夏璟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起她急急的朝海边而去。
然而,当两人侵在海里时,她的牙齿又格格的打起颤来,
“冷,阿洛,冷,……”
她的脸是红的,双唇却是乌紫,她忽热忽冷,更让夏璟心绪混乱,他又把她抱回岸边,果真,不一会儿,她又喊起热来。
夏璟无计可施,他迅速脱掉自己的上衣,跳入海中,让冰冷的海水渗入肌肤,片刻后,又上岸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降温,她因那股凉意倍感舒服,紧紧的搂着他。
他这才明白,她身子滚烫,但海水寒意过重,她承受不起。
于是他一次一次的反复置身于海水之中。
天己黑了,即使七月天,海里的温度也很低,他本身体强壮,可是如今,他腿上有伤,又岂能受得了海水的侵蚀,腿上又有鲜血流出,伤口己经溃烂,他忍受巨大的痛疼,只为能给她带来丝丝凉意……
最后,他终于倒下了,他躺在她的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烫,刺痛着他的心,
“小胖妞,若真要离去,我陪着你……”
夜漫长而难熬,她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而他却早己晕死过去。
而此刻,柏洵的船仍旧在海上巡找,他彻夜未归,最后海上风浪过大,他们不得不靠在一个荒岛上休整。
柏洵在一个简易的帐篷内看着地图,按当时贼船逃离的方向,这附近几个岛屿都己搜查过,没有任何线索,再往前就将出并州境内,也就出了大梁国,他们将更加难以寻找。
柏洵疲惫的闭上双眼,脑子里出现昨日她登船时,那依依不舍的情景,
是他硬逼着她离开,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抛去对湘云的承诺,她与他也是青梅竹马的长大,她了解他,她是他的知己,他与她有兄妹之情,柏洵紧握双手,一日以来,一股自责之感困着他,他不敢去猜想接下来的后果。
这时,毕方端着食物进来,
“主子,吃点吧。”
柏洵轻轻“嗯”了一声,睁开双眼,却是继续放在地图上。
毕方叹了口气,
“郡主自会吉人天像,主子若是坏了身子,又怎能寻找郡主?”
柏洵听言,放下地图,拿起箸却又放下,最后,挥了挥手,
“罢了,撤下吧。”
毕方摇了摇头,这时昆仑走了进来,
“主子,明日是返航还是继续?”
柏洵沉默不语,片刻问道,
“杨将军今日可有派船出来?”
“驻军的船都有派出,郡主是赵贯的女儿,杨将军纵有不情愿,也不敢明目得罪了赵贯。”
柏洵听言点点头,又道,
“送往京城的信可有发出?”
“昨日己发。”
柏洵眼神犀利,“再发一封,务必要困住图大人,就说倭寇掠夺我大梁郡主,岛国须给个说法。”
两人心下了然。
次日,柏洵下令返航,沿途再次搜寻一番,接近并州时,一艘官船寻来,带来了两个消息。
杨将军己经寻到郡主与夏璟。
柏洵与四大护卫大大的松了口气,询问如何寻得,得知,清晨,有渔民一早出海捕鱼,在渔岛附近,发现一荒岛有浓烟冒出,于是通知了杨将军。
原来就在渔岛附近,是他们寻错了道,原以为是贼子捉了去,只沿着贼子的路线而追……此时船上的人都欢呼起来,连着船手及护卫,他们都是两日不曾合眼,唯见报信的人神色异常,
“还有何事?莫是郡主有不测?”柏洵收敛了笑容,沉声问道,
“不是郡主。”报信人弓身道,“是,是宋大人,昨日与秦大人去了舟岛,杨将军得知消息后,欲连夜赶去,但昨夜风浪过大,船不能出海,而殿下又未归来,将军不敢擅自行动……如今,宋大人那边也未任何消息传来。”
众人听言大惊,柏洵猛的上前,抓起报信人的衣领,
“你说什么?宋怀安去了舟岛一夜未归?”
回到并州衙门,柏洵顾不上去看望清云,就急急召来众人议事,李宝跪在堂下禀报了昨日情况,柏洵听后,早己怒不可遏,一脚把他踢翻,东西南北想去制止,却又不敢,柏洵的脸色实在可怕,再者他们也有些责怪李宝,他没能看好宋怀安。
“明知宋怀安行事不妥,为何不拦?”
李宝苦笑,他何尝未拦,
“下官拦了,但怀安恐贼子昨日就要送人,又怕郡主与督主在他们手上,事情紧急,才寻秦大人一同前往,她令下官在府侯着殿下与将军,她前去想法子拖住贼子,待将军与殿下发兵来救,可将军昨夜归来,却迟迟不肯发兵……我与怀安约定今日子时进攻,可如今。。此刻未发兵,恐为时晚也,怀安危及。”说到此处,李宝怒红着双眼瞪着杨将军,而杨将军把头一偏,怒眼回瞪。
“昨晚海浪甚大,众人所知,岂能出海?本将军不能仅为一人,而不顾全卒性命。”
“那依将军所见,就可以不顾宋提刑司与秦大人的性命?将军可别忘了,宋提刑司是皇上亲点,秦大人可是金吾卫总管使,若皇上知情,你这将军之位恐怕不保。”
柏洵冷然道,杨将军的气势顿时消了一半,
柏洵接口道,
“再者,即使昨夜不易出海,那么今日呢,为何仍不发兵?”
杨将军嚅嚅唇,
“士卒为了替殿下寻人,两日来未曾闭眼,早己身体疲惫,何以备战?”
“呵呵,”柏洵冷笑,“如将军所言,若此刻有倭寇攻来,你是否也要告之倭寇,我等还未休息,待我等休息完毕,再攻不迟?”
柏洵的话令杨将军顿感受到侮辱,脸色一红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