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整理了衣冠,踏上一艘小船,他本是江湖出身,即使披着华丽的衣衫,也掩示不了一身的匪气,他站在船头,喜笑连连,客船上有一老头,一身高丽服打装,两人各自行礼,
老头说了几句高丽话,王伯同样回答了几句,此刻,他悬着的心正式落了下来。
商船己经靠近,踏板放下,从商船上走下几个年青的贵族,
“王子殿下。”
王伯恭敬不己。
为首是位身着玄衣的男子,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那一身的贵气仿佛天然而成,一向见惯各色人物的王伯不免也暗暗称奇,
“怎劳王子殿下亲自来,李大人他?”
玄衣男子走在他的面前,睥睨着他,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李大人?那位李大人?”
王伯诧异,抬起双眸,却听他厉声道,
“拿下。”
立刻,在他身后走出两位武士把王伯按倒在地。
“你,你不是高丽王子?”
那些贼子们个个惊讶不己,玄衣男子手一挥,从客船上突然冲出众多铁甲士兵,手持利刃,高喊着“杀—”,以雷霆之速,跳下甲板,朝岸边贼子冲去。
王伯手下的黑脸贼子这时才反应过来,抽出长剑,高声喊道,
“是官兵,是官兵……”
原来来人正是柏洵众人。
这一喊,众贼回过神来,惊慌的持起武器,准备与铁甲卫嘶杀。
这时柏洵的声音转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王伯己在本殿下手上。”
王伯颤抖着身子,被李东与陈南从地上拉起,一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下。
“住,住手……”他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恐惧,众贼子当真不敢动手,一面看着王伯一面看着黑脸人,黑脸人吞了吞口水,双手紧握刀柄,狠了狠心,
“束手就擒必定死路一条,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兄弟们,咱们杀出去。”
“杀,杀!”
这些亡命之途,短暂的惊慌后露出了本性,要他们因王伯而放下刀,怎么可能,于是举刀与官兵相斗起来。
王伯看着这一情景,是又气又惊,这就是他的兄弟,关键时刻,谁会在乎他的性命。
“哼!”柏洵冷哼一声,“自不量力。”他看向王伯,厉声道,
“被关押的人在那里?
王伯颤抖着手,指了指前方,
“林子里……”
柏洵嗖的从他身边越过,身后紧跟着四大护卫及一些亲随。
海岸上杀声震天,继客船之后,又突然出现两艘官船,在慕北宁西的带领下,冲上了荒岛,贼子节节败退,退到了密林之中。
再说刀疤把钥匙插入孔里,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一人紧慌失措的跑来,
“大,大哥,官兵冲上来了。”
什么?钥匙“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刀疤一把提起来人的领口,
“那来的官兵?”
“海上……密密麻麻,王伯己被官兵抓,抓住了。”
刀疤一个踉跄,
“大哥,大哥,怎么办?”
“怎么办?走。”
刀疤顾不上徐安年等人,转身离去。
密室里,听到外面的对话,徐安年等人都是一喜,但听到刀疤要走,她急了,
“喂,等等,先放了我们,我们一起杀出去。”
刀疤犹豫的停住了脚步。
“这个时候,人多力量大。”
“把他们放出来。”
“是。”
一贼子跑去拾起钥匙,众人又听到铁连的声音,秦榛把徐安年护在身后,眼神如炬的盯着门口,几位金吾卫也冲了上来,等着反击的那一刻。
门“咯吱”一声开了,秦榛帅先跃出,开门的贼子还未反应过来,就“咚”的一声被他踢到在地,口吐鲜血,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刀疤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断后退,
“你,你们……”
秦榛“哗”的一下,撕下面上的伪装,怒道,
“狗贼,看看我是谁?”
众贼只觉晴天一个霹雳,
“秦榛?”
秦榛冷哼一声,双眼通红,一掌朝他袭来,电光火石之间,刀疤反应迅速,拉过身边的一小贼挡住了这一掌,随后反击一掌朝秦榛袭来。
刀疤原也是一江湖高手,在北方干的就是劫货杀人的勾当,他仗着自己人多,也报着拼一拼的想法,不退反进。
顿时双方人战在一起。秦榛所带的这几个金吾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有以一敌十的本事,他们被困了两日,早就憋了一股子怒气,这下被放了出来,犹如猛虎归山,势不可挡。
刀剑相戈,火花四溅,难分胜负。
秦榛硬生生的接过刀疤一掌,两人都后退数步,再次贯注内气,又交战起来。
徐安年退至边侧,不敢插上一脚,她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此去帮忙,恐成累赘。
然而,有几个贼子被金吾卫打败在地,爬起身来,看见徐安年的身影,于是提刀向她冲来。
徐安年惊呼一声,避开对方袭击,躲避之间自是不忘乘机左一掌右一腿,打倒两人,她灵活,贼子反而被她耍得团团转。
然而秦榛还是被她这一声惊呼晃了神,一个腾空而起,飞跃到她身边,几拳下来,那几个小贼己倒地不起,徐安年对他的功夫佩服不己,朝他竖起大拇指。
秦榛在她身边道了一句“小心。”然后又去与刀疤交战,谁知这个时候那还有刀疤的身影。
秦榛一急,飞身寻去。
“大哥?”徐安年担心有诈,高喊一声,顺着他的身影也急急跑去。
“宋怀安!”
正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心一跳,猛的转过头来,一个玄色身影,急急朝她奔来,有贼子挡路,他长剑一挥,气势如虹,瞬间就劈倒两人,有种遇神杀神,遇魔诛魔的气势。
哇,好帅!徐安年险些尖叫出声,就如粉丝遇到了偶像。
不过,生死之间,花痴不能犯,她又转身朝着秦榛消失的方向跑去。
“宋怀安,该死。”
柏洵自是气得吐血,她明明看到了他,还跑,这时又有贼子冲来,挡住了去路,一气之下,剑锋更利,有四大护卫在侧,贼子纷纷倒地,他飞身而起,跃到徐安年身后,就去抓她的胳膊。
徐安年只觉身后一阵风,以为是敌人,一个过肩摔,只听“咚”的一声,柏洵就这样直直的被她丢到了地上。
不是柏洵避不开她,而是他不想伤到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四大护卫及好些金吾卫都愣了愣,贼子乘机四处逃窜。
“宋怀安!”柏洵咬牙切齿,徐安年一惊,急急去扶他起身,却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令她身子一怔,四周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杀声,喊声,统统消失,一种复杂的心情顿时拥上心头,有惊,有喜,也有伤感。
“你再跑试试,你再跑试试,你……”他的声音有着颤抖,有着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有着相见的喜悦,有着刻意压制的怒气,他紧紧的搂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徐安年顿时就感动了,他在担心她吗?他在害怕吗?她突然就能感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其实并不浅,他是在乎她的。
心里拥出甜蜜,她有些恍惚,靠在他的怀里,伸出双臂不由自主的缠在他的腰侧,他为之一颤。
时间停止了片刻,四周的喊杀声容不得两人卿卿我我,徐安年突然想到什么,推开他,
“柏洵,我没有找到郡主,她有可能……”
徐安年不敢说下去,她的眼眶有些红,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你独自跑到舟岛就是因为她?”柏洵有些诧异。
徐安年点点头,
“你不是很担心她吗?……”随即又摇了摇头,
“当然,还为了被被劫的百姓,你知道,我是个好官,我不能看到百姓受苦。”
柏洵嘴角抽了抽,只听她又急道,
“你这几天有没有线索,郡主她……”
“她没事了。”
“嗯?”
“她与夏璟掉到海里,又被海浪冲上了荒岛,我们己经找到了她。”
听言,徐安年感到不可置信,不过,也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