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甚觉莫名其妙,她怎么会来?心里不免有些嗝应。
两日来,强迫自己忘记的事情,一股恼的又钻了出来,胃有些绞痛,她还是让小厮领赵湘云去了议事厅。
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她推门而入。
赵湘云着一件素衣外袍,未施粉黛,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没有任何装饰,秀丽典雅,外披了一件暗红的披风,一女婢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相见,赵湘云上前施礼,徐安年还礼请坐。
赵湘云让女婢退出,徐安年有些诧异。
议事厅仅她二人,徐安年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保持着最得体的姿态,却又突然起身朝她一礼。
徐安年一怔。
只听她说道,
“湘云深夜来访是有事相求,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夫人……赵小姐请起。”如今她也不是曾家人,诰命夫人的头衔也被废除,再唤夫人似乎不再合适了。
赵湘云没有在意她称呼的改变,坐下后,又急切道,
“湘云恳求大人助阿洵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
徐安年听言,脸色微变,心胃又是一阵尖锐的痛疼,像有人拿着一枚锥子刺进了身体。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瞧着她如花的容颜因担心而呈现出一股子憔悴,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讽刺。
尼玛,这是情敌找上门的节奏吗?
徐安年垂了垂眸,
“皇上下旨本官查案,本官定会秉公办理。”
赵湘云道,
“阿洵素日嚣张,但也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此番妖书一案,定是有人陷害。”
“湘云与阿洵一起长大,自是清楚他的为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他是万万不会做出。”
徐安年没有说话,赵湘云看着她,顿了片刻,放慢了语气,
“湘云己知大人与阿洵的关系……希望大人念着阿洵的一番情意鼎力相助……”
徐安年听言,猛的抬起双眸,她果真知道了,是柏洵告诉她的吗?告诉她女装男扮,告诉她俩有过的短暂爱情?
她心中一阵苦涩。
赵湘云迎上她的目光,仍旧神色担忧,仿佛并未注意她惊讶的目光,又喃喃道来,
“大人办案如神,然,此案事关重大,湘云实在担心阿洵……近日,他郁郁寡欢,有事藏在心里,我知他是怕我担心……如今,阿洵没有职权,贵妃娘娘处于深宫,不能议政,能帮他的只有大人一人。”
听着她深情并貌的陈述,徐安年悄悄的握紧了双手,她的每一句话无不透露出她与柏洵的关系,无不宣示着她的主权。
同时,她也觉得挺可笑,柏洵己经选择了她,她又何必如此?
徐安年强忍着那股怒气,
“赵小姐宽心,本官秉公办理,不为他人,只为皇上的信任,大梁的安危……天色己晚,赵小姐请回吧。”
说完,徐安年己经起身,下了逐客令。
赵湘云脸色一窒,倒有几分尴尬,朝徐安年再行一礼,
“如此打饶大人了。”
徐安年令小厮送赵湘云出门,随后,东西南北冲了进来,徐安年惊讶,
“何事?”
“哼。”慕北冷笑一声,“宋怀安,人都欺负上门了,你还能坐得住?”
徐安年大为不悦,
“你们偷听?”
慕北脸有赤色,嚅嚅唇,
“大家也是关心你。”
“关心我?怕我被她吃了不成。”
众人心虚。
徐安年叹气道,
“算了,本官气量大,不与之计较,目前还是案子比较重要。”
那知,一向很少开口的宁西又说道,
“怀安如此在意案子,不也是为了福王?”
“我……”徐安年哑然,她其实并非因为福王,还有她的父亲。
如此,她是真的不如赵湘云了。
赵湘云在回去的路上心思重重,奴婢梅香是柏洵派给她的,两人相处时间不久,但赵湘云对她极为客气交好,梅香谨记福王的吩附,对她也忠心不二。
“小姐,为何要去寻宋大人?”
赵湘云回过神丝,叹了口气,
“我也是着急乱投医了,阿洵卷入妖书一案,如今没有一人帮他,以往那些从人恐也明哲保身,不敢为他出头。”
“福王对宋大人颇为照顾,想必宋大人不会不管。”
赵湘云听言看着她,想了想,
“梅香,往日阿洵与宋大人……”
梅香自知言语失误,尴尬一笑,
“奴婢多嘴了,奴婢只是王爷身边一小丫头……不过,王爷选了小姐,足以证明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梅香的身份岂是一个小丫头?她是麒麟手下最得意的暗卫之一,不过赵湘云也不细问,她说得没错,柏洵最终还是选了她。
回到桃林,当她看到院外停靠的马车时,一颗心己跳跃起来,她匆匆跑进院子,瞧着柏洵站在那棵桃树下,她顾不了还有他人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洵,你怎么来了?”
柏洵笑着轻轻搂着她,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
“去那里了?”
“随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