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听了不乐意了,
“怀安都病成这样,福王摆什么架子?……”
“放肆!”
徐安年本想制止他,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外传来,众人皆愣。
只见福王一身锦衣华服,玉冠束发,神色严峻的走进了屋子。
众人忙着行礼,他的目光扫到徐安年的身上,深邃不明,两人目光相遇,她神色淡然,心中却随之一跳,但很快就移开视线,
“下官身子有恙,不能给王爷行礼,望王爷见凉。”
福王紧紧的盯着她,片刻道,
“无防。”他一掠衣摆坐了下来,又让众人免礼。
李东等人,正欲弓身告退,未料福王又道,
“尔等不用退下,本王还有要事一问。”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徐安年,又看了看福王,暗忖着,福王深夜前来,难道不是想单独与她一起吗?他这样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到底是何意?
福王的意思,徐安年自是明白,心中不免苦笑,他这是为了避嫌呀,不仅仅他与案件有关,更是为了不让赵湘云误会吧,即使她并没在这里。
如此,又何须来这一趟呢?派个小厮来询问案情,她能不据实相告吗?
果然,福王开口就问了假许达一事,李东将祥情一一报来,他听得很认真,中途没有打断他,只是一惯的皱起眉头,眼神也未向徐安年看来。
徐安年也乐得费口舌,就让东西南北做她的代言吧。
李东说完,宁西又说了两句,还拿出那把火枪,告诉福王,假许达武功甚高,若不是有这把利器,恐那黑衣人也不能擒住他。
福王没有问黑衣人是谁,而是拿起火枪观察了一番,心中暗暗惊讶,问道,
“这种火枪与朝堂所用有所差异。”
宁西道,
“这是属下一年前从兵部谢大人府中所得,谢大人醉心于兵器制造,属下当时好奇,就拿来玩耍,然而,这种利器是军队所用,属下自不敢带在身上,且也不方便,因而放于屋内……未知却派上了用场。”
福王道,
“谢大人?你与谢大人关系非浅?”
宁西道,
“家父生前是谢大人挚友。”
福王点点头,没再继续询问,他突然起身,再次向徐安年看来,
“宋大人好生休息,本王告辞。”
说完,一甩衣摆,毫不犹豫的大步而去。
不仅徐安年诧异,连着东西南北,还有福王带来的昆仑毕方也都一头雾水,这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真可谓来去一阵风。
昆仑与毕方匆匆朝着徐安年行了一礼,紧跟着走出屋子,李东等人又向徐安年看来,徐安年眨眨眼,倒很快反应过来,自嘲道,
“上级看望下级就是这样。”
众人送他一个悲哀的表情,有这样看望下级的吗?一进门来就崩着一张脸,甚至没有问一下病情,关怀一番,只关心着案子,是担心他自己吧,众人有些为她打抱不平,再怎么着,两人曾经,曾经好过。
徐安年瞧着大家的模样,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
“怎么了?这都什么表情?难道是怪我未留他吃饭不成?”
“怀安,福王这也太不近人情了……”众人并没有因她的玩笑而乐,反而为她心痛,
“大半夜的不让你休息,来了,又不问侯一声,只说些不着边的话,枉费你如此拼命为他查案。”
“等等,”徐安年纠正道,“福王问案,怎是不着边呢?再者,我查案,是皇上旨意,与他人无关。”
“那若是福王没有涉于此案,你还会这样吗?”
“自然会。”徐安年答得肯定,心中不断的重复着,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父亲。
她明白众人的好意,又笑道,
“我与福王早己成过去,以后与他见面,也只会是上下级之间,所以,你们也别当回事。”
她说得很轻松,丝毫看不出一丝悲伤。
众人各自叹了口气,正在这时,门外一阵咳声,只见毕方站在门口,笑道,
“宋大人,刚才主子走得急,忘了把药送给大人。”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治疗内伤的良药,让大人尽快养好身体,早己破案。”
徐安年愣了愣,“如此,谢谢王爷。”
毕方拱了拱手,再次闪去。
几人立马又朝徐安年看来,脸上尽是疑惑,徐安年摇了摇头,
“不要想多了,他只是为了案子。”
此刻,福王的马车候在衙门口,毕方出来后,只听福王问道,
“送了?”
“送了。”
福王沉默了片刻,
“她有说什么?”
毕方朝马车内看了一眼,不过,车帘拉起,他看不到主子的表情,
“她说‘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