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给李东交待了一声,没让人跟着,就出了门。
她独自来到酒肆,刚进门,就被人撞了一下,一股子清香传来,她打了个喷嚏,见一位女子从身边走过,她并未在意,上了二楼。
房间里,沈士桢己在,他饮着酒,见她来了,也未起身,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擅自作主,女儿红,你的最爱。”
徐安年与他相对而坐,看了看酒杯,也不娇情,一饮而下。
沈士桢笑了笑,
“数月未见,清瘦了不少。”
徐安年冷笑一声,
“听闻沈大人又升职了,想不到太子倒了,你却没有受到牵连。”
“这就是为官之道。”沈士桢调侃着,徐安年哑然,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她越来越看不懂他。
她的眼神带着鄙视,沈士桢不以为然,
“安儿,其实你也一样,你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没有责罚你,反而封你女官之职,你比我更有本事。”
徐安年微眯双眼,
“你此话何意?”
沈士桢又为她倒了一杯酒,
“安儿,我小看了你的能力……早知这样,当初真该……”他顿了顿,瞟了瞟她,“朝堂之上,若你我能互相扶持……前途似锦。”
徐安年听了,垂着眸,她本该生气,却是暗叹一声,
“士桢,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一直以为懂你,但我发现,我对你的了解还停留在五年前,是你变了,还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
“我的爹爹,娘亲都走了,你是他们的学生,可你却视而不见……”
徐安年喝完一杯酒,自嘲一笑,
“我不是怨你,由此可见在小渔村的那五年,我是真心相待,而你自始自终都是敷衍。”
说完,她又冷冷的看着他,
“以前我对你总算还有念想,不是恋人,也算朋友,再无忌也是熟人,如今,只想与你划清界线……我凭什么要与你相扶相持?”
沈士桢微微一愣,心有触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安儿……关于你的父母,我很抱谦……”
“你可以不救他,你有你的立场,是我要求得太多了。”
“安儿,我去过。”
“什么?”
沈士桢说道,“那日,你扶灵回乡,我就站在城门口,我一直随你走了数十里……”
徐安年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双眼,突然鼻子一酸,心中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
“若是真的,我替父母谢你。”
她持起酒杯,朝他一举,一口而尽,她吸了吸鼻子,故作潇洒,
“算了,我随口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父母的生死本与你没有关系。”
说着又去拿酒壶,却觉得有些头晕,她晃晃脑袋,见着沈士桢怎么变成了两个影子。
她才饮三杯而己,她的酒量一向很好。
不仅头晕,她还感到一阵烦燥。
沈士桢瞅了瞅她,酸楚楚的说道,
“你今日约我来,就是陪你喝酒?你应该去找福王不是吗?”
“福王是谁?不认识。”徐安年回答后又嘿嘿的笑起来,凑近他,
“告诉你,这人有病,他跑去我父母墓前,守了三月的丧,呵呵……”
“你说什么?”沈士桢大为惊讶,他知道福王去了小渔村,却不知道他会守丧。
“着素服,吃素食,每日上香祭拜,不是守丧是什么?”
徐安年觉得越来越热,不由自主的扯了扯衣领。
沈士桢这才发现她的失态,
“你怎么了?”
徐安年抚着头,
“晕,热,渴。”
说着直接拿起酒壶,灌在嘴里,沈士桢只觉不妙,一把夺下,把手放在她的额上,果真烫得吓人。
“你病了?”
徐安年顿觉额上一阵冰凉,瞬间传遍全身,很舒服,不由得想要更多,她去抓他的手,往额上放,往脸上放。
沈士桢大骇,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你刚才吃了什么?”
徐安年很快就瘫了下去,倒在他的怀里,呢喃道,
“士桢,我很难受,我怎么了……”
她去拉衣服,怎么越来越热,是屋子里的炭火大了?还是自己穿多了?此刻,她觉得全身要燃起来,意识有些模糊,她紧紧的抓着沈士桢,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他仿佛就是她的救命草。
沈士桢去探她的脉,跳得比兔子还快,而她的领子己被扯去大片,有雪白的肌肤暴露于空气之中。
他明白了,她中了毒,他阻止她继续扯衣,她却紧紧搂上了他的腰,在他身上摸索着,他倒吸一口冷气。
该死!他咒骂一声,他脱掉身上的裘衣裹在她的身上,她难受,又哭又闹的去扯,他桎酷着她双手,狠狠的说道,
“安儿,你忍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
他一把抱起她,踢开门,小蛮不在门外,他又咒骂一声,记起,刚才他令小蛮去买湘云爱吃的零嘴了。
他欲下楼,又瞧见楼下人来人往,他这样下去,又恐他人生凝。
他折回屋子,把徐安年放在一张榻上,打开窗子一瞧,幸尔窗子下面是一条后巷。
他来到榻边,徐安年又脱掉了他的裘衣,连着她的外袍都被丢在一旁,他一惊,俯身去抱她,也不知她那来的力气,抱着他的脖子就不放手,沈士桢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她的身上。
“安儿……”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急迫的脚步声,“咚”的一声,门被人踢开,冷空气伴着一声怒吼,
“你们在做什么?”
沈士桢回头一看,眉目一皱,福王怎么就出现在门口?
柏洵怒不可遏,双眼血红,飞身一掌击在沈士桢的身上。
沈士桢倒在地上,只觉胸口巨疼,“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徐安年连带着倒在地上,她衣衫凌乱,柏洵大怒,扯掉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毕方与昆仑赶来时,顿时吓呆了,柏洵抱起徐安年,又朝着沈士桢一脚踢去,沈士桢心恨,却不敢动,此时,万不可露了功夫,他本是受人陷害。
他冷眼看着柏洵,柏洵还要上前一脚,只听他说道,
“王爷,徐大人中了毒,我也是被人陷害,你若还不去找大夫,恐徐大人生命有危。”
柏洵惊鄂,这才看着怀中的人儿,满脸通红,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极为痛苦,不仅如此,她还拼命的挣扎着,发出细细的吟呻……
柏洵顾不上沈士桢,把徐安年从头到脚的裹住,转身就朝楼下奔去,楼下的人看着他们一行风风火火上楼,现在又火急如燎的下来,一脸不解,更为可凝的是,那人身上还抱着什么东西?
小二欲上前阻止,被柏洵一脚踢开,
“滚。”
几人迅速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到了庄子,柏洵把徐安年放在床上,放下帷幔,回头吼道,
“快去找大夫,还愣着什么?”
毕方与昆仑跌撞而去。
柏洵留在床边,不停的用袖子给她擦汗,徐安年又感到指尖的冰冷,一把抓过他的手,就往身上放。
“安儿……”柏洵心急如焚,她的肌肤火热一片。
他把她的裘衣,外袍一并脱去,又令小厮打了一盆凉水,让他们退出了屋子。
他去拧帕子,她抓着他的手不放,他无奈,哄道,
“我不走,我一会儿就来。”
很快,他用凉帕擦着她的额头,她的脖子,她仍不满足,又开始扯身上的中衣,他拉着她的手,
“安儿,安儿,大夫马上就来了……”
他知道这种毒,轻者功夫尽失,重者恐失性命,他曾受过这样的苦,他因她而解,那么她呢,她没有内力,她必定抵御不了多久,
“安儿……”他突然觉得无能为力,他从来没有这样的害怕过。
手上的帕子很快就变烫了,他又重新拧了一张,当他回到床边时,顿时傻了眼。
床上的人儿,己脱光光,扭动着身子……长发倾了一泄,整个人,妩媚,妖娆,红润,就如成熟的果实,等待攀摘。
他只觉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连着手上的帕子也掉在地上。
“安儿……”他突然声音嘶哑。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胡思乱想,可是这样的秀色,她本是他钟情之人,他是个正常男子……
但是,他不能。
他闭了闭双眼,强忍着那股悸动,返回到水盆前,掬了水拍在脸上。
他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却只听她喃喃而语。
他凑近她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