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若束手就擒,皇弟或许可以在父皇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柏洵的声音淡淡传来,带着得胜者高高在上的气势。
柏洛眼神一暗,此刻见到他,己明白了一切,随后,他哈哈大笑,并不因战败而失了以往的风度,
“原来皇弟没有去汉州,埋伏在这里等着为兄呢。”
“但是,皇弟难道这么有把握,如此就可以取胜?你可别忘了,汉州己被江直占领,这里离汉州无非两日路程,若江直知道这里的情况,必定派兵攻来,而皇弟的援军可还需十来日……”
“若为兄挺过两日,谁胜谁败,可并非皇弟说了算。”
柏洵听言轻轻一笑,眉角一挑,似讽刺似轻蔑,
“难道皇兄没有得到消息?汉州兵变,江直之子江照风大义灭亲,捆了逆臣,收复了叛军。”
什么?柏洛大骇,瞪大着双眼,江照风阵前倒戈?他沉思片刻,突然道,
“江照风是你的人?”
柏洵眨眨眼,没有否认。
柏洛倒退两步,显得有些狼狈,但又很快稳住身形,自我嘲笑道,
“原来如此,为兄一开始就输了……”顿了顿,他环顾四周的大梁军,又看了看自家的士兵,冷言道,
“不过,柏洵你的行为又岂能让天下人信服?”他直呼其名,“江照风明为大义灭亲,实为受你挑唆,不义不孝,而你,为了胜我,竟不惜军中三万将士性命为诱饵,引我出战,火烧山谷,这山谷之中埋葬的是大梁的精锐之师,众多冤魂,辽东众将,曾守边关拼血奋战,却被朝堂出卖,岂不让全军心寒。”
柏洛句句铿锵之言,直敲打人心,他很聪明,抓住了众将的心理,为国捐躯本是将士的职责,但是被国家出卖,是何等的让人心酸而屈辱。
正巧,远处传来将士在大火中挣扎的哭喊声,听了引人发栗,柏洵能感到四周将士的微微波动,心中冷笑,他倒时时不忘反击的机会,欲挑拨军将关系,蛊惑军心。
“皇弟不曾知道原来皇兄也会颠倒黑白,你以为军中将士岂是不明事理之人,这场战争是谁挑起?是谁让他们命丧于此?不能与家人团聚?只因你的一己私欲。”柏洵长剑一指,冷眼相视,“你若真为了大梁将士,就应该放下利器,自束阵前。”
“哈哈……”柏洵的话引来柏洛又是一阵大笑,笑声过后,他冷眼一瞥,“一己私欲?这词怕是用在你福王身上更为贴切,不过……”顿了顿,“为兄的确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为兄还以为你会因为心爱人的失踪,而劳心费力,无心战事,原来,为兄想错了,一个女子在你面前怎能与大梁江山相比。”
柏洵听言一怔,微眯双眼,
“你此言何意?”
看着他的表情,柏洛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倒同情起他来,
“怎么?难道你的属下没有告诉你?徐安年失踪了,还是父皇有意瞒你?不过,此事并非为兄所为,就如……你可要好好想想,除了为兄,谁还敢与你作对。”
徐安年失踪?柏洵猛的回过头去,毕方垂目不敢看他,他眼神似箭,凌厉可怕,在众心腹面前一一扫过,正在这时,一阵纳喊声起,原是杨坚带着另一支队伍杀了过来,柏洵持剑迎了上去……
这一战,实为惨烈,柏洛大败,他与杨坚带着残兵奋力拼杀,仍未能逃出山林,被困于林中。
柏洛看着东倒西歪的将士,心里升起一股子悲凉,想不到数万的将士此刻只乘区区几千人,队伍被冲散,死的死,降的降,难道上天竟注定他要失败?
“殿下。”杨坚走向他,递上水壶,柏洛瞟了一眼,接过,却并没有喝,
“将士们如何?”
杨坚摇了摇头,一脸丧气,
“想不到福王竟如此奸诈……臣等会全力助殿下突出重围,只要咱们到了青州,招兵卖马,重振其鼓再与福王决与死战。”
柏洛听言十分感动,“如今本太子落得这样的下场,还能得杨将军以死相护。”
杨坚拱手道,
“自从臣跟了殿下,自是以殿下马首是瞻。”
柏洛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
“本太子有你这样的忠臣是福气……不知太子妃如今如何?”
“嗯?”柏洛突然提到太子妃,杨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道,
“她很好。”
“你们父女为本太子所做的,本太子铭记于心,他日定会好好报答。”
杨坚脸色一红,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在太子失利时,大哭大闹,幸尔太子并没有责怪,心里又有几分羞愧,他上前一拜道,
“臣愿为殿下的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嗯,本太子知道你的忠心。”柏洛扶起他,“这番起兵本太子过于心急,如今看来,夺位之战需要做好长久的打算。”
“只要殿下回到青州,那里三面环海,咱们可以以此为据,再图大业。”
柏洛再次点头,
“这正是本太子的意思,你先去休息吧,明日或许还有一场大战。”
“是。”
杨坚退下,柏洛看着他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冷。
“谁?”正在这时,巡兵发现了一个黑影,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黑影己站在柏洛面前。
柏洛大惊,此人正是梁生。
柏洵回到营帐,一掌朝毕方劈来,毕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把麒麟给本王带来。”
毕方跪移数步来到柏洵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