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脸色凝重,自责之感再次拥上心头,
“下官无能,下官……己尽力寻找。”
这么说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让柏洵心中一跳,顿时,屋子里十分安静,一种压抑的,令人发疯的节奏。
秦榛仍弓着身子,柏洵也没有叫他起身,他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得可怕。
秦榛心情复杂,缓缓抬头打量他,见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双眼透着红丝,这样的福王他是从未见过的,心知他是赶了数千里的路,徐安年在他心里真的比任何事都重要,他该高兴还是悲哀。
而柏洵紧紧的握起拳头,发出“格格”的响声,敌在暗,他在明,究竟是谁?
半响,他才吵哑的说道,
“你是她的大哥,她一向对你信任有佳……”
听了这样的话,秦榛心痛难忍,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不仅视他为亲人,还以命相救,而他又做了什么?
“这里就交给你了,她信你,本王也信你……本王等着,等着对方的条件……”
柏洵断断续续的说完,缓缓起身却踉跄了数步,
“主子。”
昆仑在身后急急扶着他,柏洵挥了挥手,朝秦榛看来,
“本王还要赶回平城……”说完,缓步朝门口走去,每一步竟是万斤般的沉重。
“西凉国六皇子可还在京城?”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秦榛一愣,心思速转,
“在。”
“可有派人监视?”
“有。”
柏洵又道,
“此人是沈士桢,你应该明白。”
秦榛点了点头,
“殿下是怀凝安年的失踪与他有关?”
柏洵道,
“本王不能肯定,但安儿未找到之前,他不可以离京,即使皇上允许也不能放了他。”
说完走向他,拱手一礼,秦榛大吃一惊,
“殿下?”
柏洵没再说话,他了解秦榛的心思,他对她有情,此时此刻也只有他,才会上心此事。
柏洵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院子,竟扶在一颗树上,一拳击去,树木微动,他手掌渗出血迹,
“主子?”昆仑惊讶,奔向上前去,他知道几日来赶路,身体,心理他己经累到极限,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不会眨一下眼,可是面对徐安年的失踪,他慌乱了。
“主子还是回客栈休息一下吧。”
柏洵摇了摇头,
“去提刑府衙门,本王还要拜托李东等人,他们是安儿的朋友……”
“主子不用亲自出马,属下去就行。”
“不。”柏洵拒绝道,“本王要亲耳得到他们的承诺,本王要亲自安排。”
说完翻身跨上马,策奔而去,昆仑紧跟其后。
见完众人,己是凌晨,柏洵留下麒麟助李东等人一臂之力,他与昆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平城。
徐安年被关在这间屋子好些天了,不见天日,只能从送饭人口中才知道时辰。
她不知是谁劫了她,但肯定是针对柏洵而来,难道有人拿她来威胁柏洵?徐安年一阵慌张,她不要成为他的负担,不要成为制约他的棋子。
她该做点什么?
他的敌人太多,明面上的废太子柏洛,皇上,但这两人似乎都可以排除,她隐隐觉得与柏洵身世有关。
薛贵妃?还是他的师傅?
如今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下心来,把前前后后的事,梳理一片,仍是一团迷雾。
等待永远是那么的焦心,她干脆躺在床上,睡个晕天暗地。
门“咯吱”一声响,一丝光线射了进来,她没有动,有气无力的说道,
“怎么,今日有加餐?”
她还能说出玩笑话。
脚步声近,来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感觉与平时不同,猛的撑起身子,单手挡着强烈的阳光,手指列开一条细缝,
“沈士桢?”
她惊呼出声。
烈真在她床边坐下,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是你?”
徐安年下意识的避在床角。
她的举动让他皱眉,
“安儿,何须与我如此生疏?当初你可不是这样。”
徐安年冷笑一声,
“你也知道那是当初,可不是现在。”
“你想做什么?你抓我来威胁柏洵吗?”
“你可别忘了,如今你还在大梁国,你以为能出得了城?”
烈真不以为然一笑,
“有你在,我当然不用担心,你一向这么聪明,带走你,不仅是威胁福王,还因要带你去西凉。”
什么?徐安年张大着嘴,
“去西凉?我不会跟你去,你死了这条心。”
“可是,本皇子不死心。”
他突然倾身而下,凑近她的面前,
“本皇子也觉得很奇怪,以前是讨厌你的,为何却又放不下你了……”
“你?”徐安年瞪着双眼,暗忖着,这人怎么就变态了?她眼珠一转,软了口气,
“士桢,我喜欢过你,但都过去了,我想了很多,我们的确性格不和,看在父母的份上,你放了我。”
烈真听言,目光一暗,心里不由得升起气来,他放开她,起身站得笔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放你出去?你以为福王能救得了你?即使他打了胜仗,皇上也不会饶了他,到时,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