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真推开房门,就看见徐安年抱着膝,倦在床角。
他瞟了瞟桌上的食物,竟是一动未动。
两个丫头无声的退了出去。
“不合胃口?”
他问道,她未答,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我知道,你是喜闹之人,这样关着你,你很难受,不过,你放心,等到了西凉,就放你出来,那里有广袤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你一定会喜欢。”
烈真柔声说着,难见的温柔。
徐安年终于抬起头来,淡淡而言,
“沈士桢,你为何要这样做?”
烈真朝她看来,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生长的地方……”
“你不在生长在苏州吗?”徐安年冷笑。
烈真不以为然,又道,“我五岁时就离开了西凉,然后游历了整个大梁,十岁那年来到苏州。”
徐安年听言,心里倒有些悲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懂得什么?而他却在那时开始了他的野心,或者说西凉国从没有放弃进占中原的野心。
他背负着这样的使命,那冷漠的性子就是这样养成的吧。
“可惜,这次未能完成使命。”
他的语气除了几分惋惜外,并无太多的悲哀。
“如此,难道就不怕回去以后受到责备?”徐安年挑了挑眉,
烈真笑道,
“你是关心我?”
徐安年瞪着他,他再次菀尔,“我的母妃是最受宠的妃子。”
言下之意,竟说明了一切,不过,宫廷之中,何来最受宠?
徐安年只觉好笑,烈真明白她的意思,
“母妃与父皇是青梅竹马,感情她人自然无法相比。”
他的话意味深长,徐安年听了,想发飙。
“我不会跟你去的,除非你杀了我。”
她的态度坚决,目光带着恨意,烈真听言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他朝她走近,她全身汗毛炸起,双手紧握成拳,做好反抗的势式。
瞧着她一幅防备的模样,烈真停了脚步。
“安儿,以前你不会这样对我?”
这样的话,他问过数次,徐安年只觉他脑子有毛病,她不介意再次声明。
“以前,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我不也没有缠着你,现在,我不喜欢你,你难道就不能放过我?”
烈真听言冷哼一声,
“你缠了我十年,难道还说没有纠缠?无非是他的出现……女人总是那么见异思迁。”
什么?徐安年哑然,是她见异思迁?她有些气哄哄的,这人情商为零。
烈真再次抬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且死了这份心,他不会来的,你可知,梁生叛乱己被诛杀,秦榛也被丢入大牢,难逃一死,福王……”他冷冷一笑,
“皇家的秘密外人不知,我可知道,他自身难保,他并非德庆帝亲子,德庆帝会放了他?废太子会乘机灭了他,所以,你别希望他会赶来救你。”
听言,徐安年瞪大着双眼,原来这一切果真如此,他不是德庆帝的亲子,徐安年只觉心中一阵疼痛,为他而心疼,猜侧是一回事,证实了是另一回事,他该承受怎样的压力?他一定难受极了,正如他所说的,他的师傅,母妃,父皇都是在利用他。
柏洵,她在心里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双肩一抖一抖。
她竟是如此的伤心,烈真很不高兴,他退后数步,长袖一甩,强压着心中的火,暗忖着,等到了西凉,她就会忘记那人,他与她数年的感情,难道还敌不过与那人区区一年的时间?
思此,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斗志,他深深的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在门口,又令仆人去拿食物,一口气说了好些她喜欢之物,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原来,以前他曾如此关注过她。
他有些不解,又有些开心。
下午,巫峰过来回话,说是文书己送达到总兵府,但总兵大人在城防巡逻,并未在府,烈真觉得有必要亲自去一趟。
次日,他带了些礼物,总兵大人亲自迎接于门外。
他大吃一惊,那总兵大人竟然是江照风。
两人曾经投靠于废太子门下,自然是无比熟悉。但江照风未提旧事,只把他当西凉六皇子,烈真也装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