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1 / 1)

过了会,他又认真道:我不会独独去找林宣。
  我不是要介意这个。
  谢祺张了张嘴。
  俞一承趁机在他唇上啄了下,探了一圈。
  又违规了,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回事。
  男人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接吧,谢祺映着他的目光,声音轻轻,总不接别人的电话算怎么回事。
  于是俞一承就接了。
  他们凑得近,这人没有避讳他,他也略略听到几句。
  连环的通话,有女声,有男声,无疑不是催促和劝解。
  何必闹成这样
  先回来,其他再说
  大约是这样的句子,他听了一会,独自起身避开。
  俞一承还是照旧沉稳周旋,滴水不落地接了所有关心,又表明自己马上就到。
  直到他走出门,谢祺也没有起身送他一步。
  青年窝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界面。
  他订的是下周三的票。
  但其实其他事情他都理完了,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之前俞一承说临近年关想多和他待一会。
  还说周末连到周二他都想来自己的住处陪他。
  通讯界面显示出几个消息。
  闻凌:你最近有听到什么吗?
  罗里:注意保护自己。
  裴语:QAQ清醒点啊宝!!
  虽然发信人语气性格皆不同,但其中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感觉,倒是惊人的抑制。
  他逐一回信询问。
  闻凌:一些消息可能对你有点用
  罗里:直接来说,我建议你及时抽身。
  裴语:救、、不如我给你介绍新情人吧,可能没俞一承帅但一定比俞一承温柔!
  其实俞一承对他很温柔。
  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句子竟是这般。
  他一一细问过去,觉得自己心里无甚涟漪。
  没什么复杂的事情,三个人透露的信息一致,基本就是俞一承家里那点事。
  无非是家长对他的私生活颇有了微词,再加上其他故交长辈也各自撺掇几句。
  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俞一承昨晚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笑而过,这才闹得不太好看。
  林宣也精得很,身为主角之一自己却跑出去了,这回正因自己被牵连而叫屈呢。
  估计俞一承又要被责备一番,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倒是你,还是长个心眼比较好。
  你说林宣去了顾老师家?刚好碰见你什么?只是巧合?我都差点要信了。
  其实昨晚闹一出这也怪不得他沉不住气,俞一承没和你说吧,之前他替你牵线的项目差点被人截了,那人还要来他眼前晃荡扯皮,这不就被下了脸色么。
  谢祺水喝到一半,匆匆咽下:那项目我跟进的时候没感觉出什么不对。
  要不怎么说恶心人呢?估计也是知道捅到你面前俞一承会发火,就暗自试探了一下结果还是捅了事出来,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其余的他也没再深谈。
  居然还有这事。
  不过想想,俞一承一直把那边的事替他挡得密不透风,大抵桩桩件件,并不止这一回。
  等俞一承回来,再好好谈谈吧。
  昨天的话说了半天,他不一定真是想走,却的确是不想掺和了。
  他便一直画画,画到暮色深沉。
  那人又没回来。
  倒是电话急急打过来,和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的话,说是故交长辈回来,公司那边临近年关又出了点岔子,又说自己万一晚上回不来,就明天早上过来。
  随后强调晚上是在办公,绝对没有和其他人叙什么话。
  谢祺不言不语任他说,偶尔叹了口气。
  俞一承又紧张起来,顶着他那边忽而嘈杂起来的声音,继续哄他,连祺祺都叫出来了:
  祺祺,就是突发事件,没有别的,我明天一定回家。
  这不叫回家,你只是来我家做客。他只淡淡纠正一句。
  我那我明天一定来见你,电话那头的声音放低了点,祺祺,我不会和林宣
  我没说这个。
  他介意的并不是俞一承可能会和旧爱发生些什么。
  但想来又想,非要掰扯清楚也没意思。
  横竖他是要走的。
  我本来今天就要走的,你说要陪我才改成周三,事实上他只想简单告知但不知道为何就多说了几句,你我看你这么忙,就这几天时间也没必要两边奔波
  我改成今天就走算了。
  那边没了声音。
  过完年什么时候回来?
  再说吧。
  俞一承居然一句挽留都没有。
  他利落挂掉通话,起身收拾,直奔机场而去。
  一边走一边和俞一承发消息:
  昨天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想分开一阵子。
  那边并没有回复。
  好了,看来的确是忙不开。
  他提着个拉杆箱进了机场。
  还没安检,就被人从一侧拉住。
  不是俞一承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贴贴,本来是说要两更的,但是今天一个不慎重感冒了,咳得昏天黑地呜呜,大家千万不要直吹空调还不盖被子(又想起上个月感冒窝在小房间里休息结果胸口极闷还眼冒金星,最后发现我开了一整天28度制热)
  今天想早早睡觉,想明天好起来写多点!
  深鞠躬qwq请大家见谅,秋天了大家也多注意身体!
  感谢在2021090823:14:43~2021091023:2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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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这人并未多言,只是抱了抱他,然后给了他一个压缩毯。小如拳头,拆开包装就会膨成个桌布大小的羽绒毯。
  他向来喜欢着单衣,哪怕今日气温越发低迷,也没见他穿得厚点。俞一承是怕他一路上觉着冷。
  谢祺愣神接过,竟然也没说什么话。
  眼前的人仪表堂堂,显然是什么宴会上赶来,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边格外显眼。
  等你回来。
  他想,俞一承似乎还没有弄明白,他这一去不单单是回家,而且是要与俞一承分手的意思。
  不用等我,如此一想,这手里的毯子忽而烫手起来,回来了我也不一定去见你。
  俞一承恍若未闻,只深深看他一眼,旋即上前一步摊开手,像是想要抱他。
  青年稍稍侧身躲开,于是这原本有些许暧.昧的一抱变成了普通的拍拍肩。
  他径直向前走去,没有人再拦着他。
  其实他既不畏寒,也不会改行程,俞一承这一趟从头到尾就是白费心思。
  甚至他有意回避,都没和俞一承多说几句话。
  寥寥几字,并未成言。
  也不知这人明知如此,为何非跑这一趟。
  这一见面,除了让他在飞机上时常想起俞一承的面容,也没有什么其他效用可言。
  但其实,即使俞一承没有来也是一样,他一样会想着俞一承这时候应该已经赶回去了?没有和家中长辈争执?也应该和他的故交好友们见面了,约摸也包括林宣。
  他饮着咖啡,懒懒望向窗外。
  白云岛上更是白云,软绵暖和。
  底下一切皆寥寥数点,都小得看不清,似是再说,地上一切纷杂本不足为忧。
  可谢祺心内如明镜。
  症结不在于地面上那几个旁人,而出于他自己。
  怎能不烦忧。
  依照他原来的计划,他是觉出一点苗头就要跑的。
  现下他也的确跑了。
  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冷气袭来,他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前世奉承喜爱他不曾缺过,他便以为其他什么情意都无两样,便是有两样,他也不再需要了。
  忽然被这情意裹住,才发觉并非如此。
  心底冒出这么句话来,他闭上眼睛,假作休息。
  跑都跑了,还想什么。
  管他什么情不情意的,今天一走,就此了断。
  他还想继续过他的快活日子,不想被迷进去。
  路途漫漫,他在一个小村下了车。
  这村里别墅联排,热闹非凡。
  原身对这里记忆很淡。
  小时候过年就是被挟着这边来那边去,昏昏沉沉没人陪他,自然也没什么印象。
  今天亲戚们说他父母另外结婚的两家本也不远,叫他到时候一起来拜个年就成,省得多费功夫。
  他就先过来了。
  一进屋门,堂里都静了一静。
  一瞬间,里面的老人小孩目光均黏在他身上。
  他不认识几个人,有点无措。
  祺祺。
  倒是有女士过来唤他一声。
  那女士腿边,还粘着一个小孩,七八岁的模样,抬头盯着他,然后一声声大喊着妈妈妈妈!
  于是谢祺那一声妈就被埋住了。
  叫哥哥。
  这女士揉了揉小孩的头,声音温柔,小孩不吱声,只把头扭到一边。
  弟弟还小,不懂事,你多让着他点。
  和他说话时,原身的母亲表情多少淡了些,远不如面对这小孩时温柔。
  谢祺简单应了几句,给了弟弟一个红包。
  小孩儿直直等着他,不肯接。
  快谢谢哥哥。
  我才不要长头发的红包!小孩蹬蹬跑远了。
  母亲无奈笑笑,替那小孩接过谢祺手里的红包,轻描淡写:
  找个时候剪剪你那头发吧,弄那么长是有点怪。
  其实也没多长,只是这里的男孩头发多为板寸的长度,谢祺这一头碎发就格外显眼。
  谢祺含糊应对过去,转身去找原身的父亲。
  给父亲那边的小妹妹一个红包。
  小妹妹很文静,伸手就接了,还小声说了句哥哥真好看。
  只是她旁边的奶奶哼了一声:怎么不先来看你爸爸?
  当初原身父母离婚闹过一场,两家其实关系一般。
  谢祺没有应答,只是照旧给奶奶拜了个年。
  全程没见到他爸爸。
  他姑姑走过来告诉他他住最顶楼。
  他就默默拎着行李上去了。
  顶楼就一个房间,屋顶尖尖。
  进去有股陈味,像是放久了的米的味道。
  床略微有些小,是硬板的,没有席梦思,更无床垫之类。
  窗户只有小小一盏,不知是不是设计原因,只能推开一点缝隙。
  房里有一个木桌,桌上起了好几块漆皮。
  没有柜子。
  地上一层灰。
  他干脆没有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拿出来。
  下楼时,几个小孩在二楼打闹,一间房传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房间还是个改造过的KTV。
  只是虽然装饰看起来亮丽,整个隔音却极其一般。
  其中一个小孩应该是他弟弟,看见他就跑过来问他来干嘛。
  这栋楼都是我们玩的地方!
  你别老站在这,我们要捉迷藏!
  谢祺懒得理这小孩,施施然就走了。
  另一栋稍大的楼房才是集中住人的地方。
  但姑姑之前和他说,空余客房安排给了继父或继母那边的孩子们,就委屈他一点,总不能叫客人住他那间。
  往常几年原主回家倒是住的客房,只是两方乡亲难得缓和一点,聚了几天,自然没有让他们去睡谢祺那种房间的道理。
  说完姑姑就去招呼干活去了,并没有等着谢祺回复。
  刚出楼,几只鸡一哄而散。
  那小孩们不知从哪钻出来,此时又去跑着喂鸡撒米了。
  令一栋楼堂屋里人们三三两两而坐,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偶尔哄堂大笑。
  总之,这边呼啦啦一群,那边呼啦啦一群,连鸡鸭都呼啦啦一群。
  谢祺呆了半天,站着累,坐下来又得被并不认识的长辈包围问东问西,索性回了房间,带着耳机画他的画。
  吃晚饭时他倒是见到了他爸爸。准确来说,是原身的爸爸。
  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一见到他,怔了许久,好像没认出来似的,然后除了拍拍肩,让他多吃点,竟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
  倒是谢祺把为父母准备的红包递上去时,他们只说不要,给弟弟妹妹准备了就行。
  至于他弟弟和他妹妹,正在互相面红耳赤地拉拉扯扯,谁也没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大人们囿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规矩,没有人去拉开这两个小孩,任由他们打闹。
  等到叔叔阿姨出现后,这两小孩才被分开。
  叔叔阿姨也就是他的继父继母。
  饭后阿姨找到他,悄悄塞了个红包给他。打开一看,正是他给妹妹的那个数,一分不差。
  好巧,拐个弯,那叔叔也如法炮制。
  红包落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上。
  此外一整天相安无事。
  零零碎碎的,也没几个人围着他,顶多是看到他的相貌后,先是惊艳,然后惊呼一声男孩子怎么打扮成这样?;和本家不那么熟的,就夸他一声好看,转头又和其他人嘀咕就是太好看了一点,太白了。
  一切都还好,不远不近,算得上疏淡。
  就是晚上睡得腰疼。
  入夜,他依然端坐。
  床板太硬不想躺是一,楼下的鬼哭狼嚎才是主要原因。
  隔音的确不好,加上小孩的声量出奇地大,效果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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