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应当……睡着罢。”
裴涿邂顿了顿,没说话,自顾自向前走着。
事情还有许多等他处理,今日审问后的结果亦要书信一封递呈到皇帝面前,至于怎么写,也是有些讲究。
他只能将这些事尽数绕过臧择,那些陈年旧事无人能说得明白,即便真是先赵夫人遗腹子,如今也没有确切证据,但若是真的,他们将臧择暴露出来,难免背后还有什么动作。
杀不得,便只能先留下,更不能让皇帝先一步对其动手。
略一思忖,裴涿邂倒是想到了一个可以率先处置的人:“苏容婵现下如何了?”
“一开始是闹的厉害了些,属下听您吩咐将臧择师父还或者的事告知了她,她倒是安生下来不少,只是一直闹着要见臧择,有时闹的动静实在是大了些,看守的人也只能将其敲晕了先。”
敲晕了,也是怕她跑了。
这人鬼得很,之前看守的那般严都能让她寻出机会来偷溜走,当初看守的人换了一批,剩下的人可万万不敢让人在自己手中出差错。
裴涿邂点点头:“既如此,便打断她一条腿罢。”
随侍有一瞬没反应过来:“家主,她毕竟——”
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就这般打断了腿?
裴涿邂冷厉的眸光扫了过来,随侍当即意识到是自己多言,忙颔首:“苏二姑娘还得夫人受苦,只是断了一条腿,还是罚得太轻了些。”
裴涿邂慢慢将视线收回,漠然道:“去办罢。”
随侍应了一声,即可在他身后消失。
回去的路是他一个人走,心中将方才臧择说的话反复思虑了好几遍,直到回了屋子写好回禀的折子,天色已黑沉下来。
深秋的山中还是冷的,他想叫人去为妘娘多填些炭,却陡然想到薛夷渊早就派人送过,不止是炭,其他各类能用得上的东西,但凡能想得到,尽数送到了妘娘的屋中,即便是……月事带,也被包好了,规规矩矩送进去。
妘娘如今是在坐小月子,不宜受风,月事带更少不得。
薛夷渊连这种事都想到了,事无巨细,丝毫不在乎他做了这种似好的事后,旁人会不会对他有所编排。
若是编排,是编排他有意讨好,还是希望编排他与裴夫人有私情?
裴涿邂将卷宗合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越是想,心中妒意便越是深,然他恨不得能将薛夷渊连同薛家一起远远驱逐出京,永生永世不在妘娘面前出现。
等了又等,到底是担忧与思念占据了上风,他起身披上一件厚外裳,缓步去了妘娘所在的禅房。
待到了门前,便见屋中灯火还亮着,门口守着的人见他来此,忙上前道:“家主,夫人刚服过药,如今醒着呢。”
这是告诉他,他现下能进。
裴涿邂脚步顿了一瞬,到底还是示意他将门推开不大的缝隙,可容他侧身快些进去。
苏容妘静卧在榻上,刚听见门开的动静,便见人陡然入内,再抬头时,便见裴涿邂立在门口,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
她难免咋舌:“你神出鬼没的做什么,我险些将你当成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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