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虞洲端来一杯鲜榨果汁放上小桌板。筷子整齐搭在饭碗碗沿,旁边还放着一个骨碟。...试问,哪家绑匪能做到这样对待人质。“吃得和我一样?”“当然不是,”虞洲直起腰,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手肘压着椅子把手,单手托着侧脸,“我给他一个馒头,还算不错吧?”“...”盛辜安沉默了。良久,他不确定地问,“可以把我的饭菜给他分点吗?”虞洲微笑,“不可以。”人质要有人质的自觉。哪里来的好吃好喝招待他。而且还是一个可能要被自己杀了的人质。他拱手,眉头上扬,“你吃吧,吃完还有事要做。”盛辜安没动。他在僵持。“安安不吃,喻禾明天连馒头都会没有。”虞洲向后靠上椅背,修长的双腿叠起,“安安吃了,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毕竟,自始至终,他和盛辜安交换的条件都是——可能不杀喻禾。读懂这句话背后的含义,盛辜安没敢再折腾。如今,喻禾的境况就像是一条绳,紧紧牵在他的手里。而虞洲,就是那个亮出爪子、勾弄着绳的黑猫。狡猾又奸诈。盛辜安的胃口不大,四菜一汤都尝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虞洲似乎是对他很了解。见到没怎么动的饭菜,不恼。起身给他再次戴上铁链,转而去收拾了碗筷,撤下小饭桌,拿来了一摞色彩丰富的书。虞洲饶有兴趣的翻开书,要求盛辜安躺在床上,“午睡时间到,到了给安安讲故事的时候了。”精神病。盛辜安掀开柔软的被子,一边想,一边听虞洲的话,躺下,盖好被子。这些事,只有他妈妈才会做。而妈妈已经去世了。虞洲的这些离谱行为,真的让人很难评。这人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吗?听说过恋母癖,这种又是什么?装母癖?“今天安安想听什么故事呢?”彩色的书页翻动,虞洲再三考虑,选定了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老套又幼稚的开头由虞洲读出。盛辜安直溜溜盯着屋顶,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好精神病!!!故事不长,盛辜安被骚扰的没有睡意。等到虞洲放下书时,正对上盛辜安盛满无语的双眼。他轻笑着弯腰,将盛辜安的被子压了严实,直起腰,又扫了一眼空调,“安安午安,下午再见。”盛辜安两眼一闭,再一睁,难熬的中午已然过去,迎面而来的是更难熬的下午。虞洲不怕被蔺一柏和喻州发现似的,大胆带着他去了海洋馆和游乐园。“玩得开心吗?”虞洲单手把着方向盘,车顶的天窗敞开,疾风吹乱两个人的头发,盛辜安看他高兴的样子,语气很平常道:“一般。”“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游乐园。”“你不喜欢游乐园?”虞洲用眼神的余光看他,车速也降了下来。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活跃跳脱的电台音乐也没能挽救。盛辜安扭过头,“小时候喜欢,现在不了。”那会儿他看到身边的同学晒出的照片,有五颜六色的游乐设施,也有家里人甜蜜相拥。他总爱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去游乐园。得到的总是下一次、下一次。年少时缺少的东西,在今日得到满足,却又觉得不够。少了什么,他也说不出口。虞洲关上天窗,这会,连路过的风,他都觉得厌烦。隔壁的房间门开了又关。喻禾双手抱着馒头,上面被他啃满了牙印,却只掉了一点点馒头渣。“什么鬼啊。”喻禾嘟囔着嘴,唇都有些干。被关了一天,他连口水都没有喝到。快被渴死了。而且!他的哥哥呢!哥哥不是和自己坐在一起吗?他想问,但是虞洲一直没再进来。正想着,紧锁的房间门被人打开。喻禾盘腿坐在床上,转过小脑袋,看到来人,弱弱问,“我哥哥呢?”“你哥哥?”虞洲正烦躁,言简意赅道:“我就是你哥。”喻禾抠着手里的馒头,“你不是。”“你不是看着我的脸,才过来找我的?”“什么...?”喻禾唰的一下抬起头,却发现眼前人的脸慢慢幻化成喻州的脸。“天...”喻禾受到惊吓。他丢下手中的馒头,单手向后撑住摇晃的身体,白皙的小脸顿时惨白。怎么会?一模一样的脸。虞洲冷冷抬起眼皮,“不要那么惊讶,我和你哥哥还是有区别的。”他指着眉间的伤疤,看起来比喻州的要浓重。“可惜了,所有人都没认出来过。”喻禾住院那次,没人发现。昨晚宴会,没人发现。第105章放走喻禾喻禾眼睁睁看着虞洲的脸从哥哥的模样又变成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