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他赢了。 “夫君很高兴?” 他摩挲着她幼嫩的肌肤,贪婪亲着这一寸寸的领土,“高兴,高兴的很,碍事的人终于走了。” 怀里的这个人,还是属于他了。 属于他一个人的。 想着,未央又忍不住情动,眼眸染上暧昧的色彩。 “夫君,我困了。”琳琅抓住他乱动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好,这次就放过你。” 他伸出血红的舌尖,舔了舔她圆润的耳垂。 来日方长,不急。 半夜的时候,隔间的小孩子哭了起来,把男女主人都吵醒了。 奶娘怎么也哄不好,急得团团转。 琳琅披了件衣裳穿鞋下床,男人也不睡了,干脆跟着她去。 他瞧见襁褓里的婴儿,那么幼弱,哭得跟小奶猫一样,病恹恹的,一看就活不长。 虽说是他与琳琅的孩子,可未央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他甚至觉得这个让琳琅哄了半夜的小子实在有些碍眼。 “福儿乖,娘亲在这里,不哭了好吗?”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鸦发,温柔亲吻着小孩的脸庞。 男子在一旁看着,眼色微微一沉。 杀意渐生。 他的人,怎么能容得他人染指。 她的唇,她的触摸,她的一切,明明都该属于他才对。 任何妨碍他们的,都该死。 翌日,方家的后门被敲响了。 一个紫色的纸箱被递了进去。 祝锦瑟屏退了丫鬟,打开一看,她苍白的脸庞瞬间涌上一抹红润。 她就知道,哥哥是疼她的,舍不得她死。 到了深夜时分,男人回来了。 琳琅迎上前,贤惠解开了他的披风,挂好,回过身笑吟吟地说,“今日夫君辛苦了,带着福儿跑那么远去看大夫,一定累坏了吧?我已经叫厨房熬了点小米粥,夫君快尝尝,暖暖胃。对了,把少爷抱过来,我要看看他。” 丫鬟满头雾水地说,“夫人,小少爷不在后头呀。” 琳琅愣了一下。 “夫君……” “他死了。”未央淡淡地说。 女人的脸色骤然煞白。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因为用力过猛,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浅红色伤痕,“夫君,你在骗我对不对?福儿他、他怎么可能会死了?我明明今天早上还抱了他……” “去看大夫的路上,咳得出血,救不活了。” 未央眼也不眨撒谎。 她的眼眶渐渐红了,泪珠顺着脸庞滑落。 他微微一怔。 头一回,他见到她哭了。 “福儿,我苦命的福儿……” 她身子软软滑落,昏厥了过去。 未央眼明手快接住了她的身体。 “快叫大夫!” 他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琳琅整整昏睡了三天。 等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失去了往日的鲜艳活泼,木讷着面孔,坐在铜镜前发呆,像一具行尸走肉。 难道失去了孩子对一个女人的打击就这么大? 未央有些不解,可心口却疼得厉害。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常常是被噩梦惊醒,然后抱着他哭了一宿。 她说,夫君,怎么办,福儿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受苦了? 她说,夫君,都是我不好,扔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因为思念着夭折的孩儿,她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形销骨立。 哄着人睡着之后,未央请了大夫来看,但得到的答复都是无一例外的摇头。 说,夫人活不过几年了。 “一群庸医!”他冷笑着道,“滚出去!” 大夫们连忙带着药箱跑了,生怕下一刻就是人头落地。 未央转过身,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对方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辈子,你休想以死来逃脱我。 将一些要处理的事处理完毕,未央就抱着人上了马车,打算去外头走走。 自从福儿死后,琳琅整日待在房间里,不肯迈出半步。 那里头摆满了孩子的衣裳鞋帽,还有一些新奇讨巧的玩意儿,都是来逗小孩子开心的,她时常见到这些东西,难免就会触景生情,对病情的恢复不利。 琳琅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醒来,她掀开帘子,有些惊慌,“夫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驾车的男人回过头来,冲着她笑,“我要带你去私奔,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可、可是……”她咬了咬唇,最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然而,琳琅始终神情恹恹的,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她就像一具提线木偶,由他牵着走。 未央凡事都亲历亲为,替她穿衣,喂她吃饭,哄她入睡,能做到的他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有时候他还会使出苦肉计,表现得可怜兮兮的,来博取她的同情。 只要人一心软,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一开始,他对琳琅是单纯的占有,不想她死,完全是因为自己变态的控制欲。可是后来,他已经习惯了将她放在第一位,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摸旁边,确认她是否还在。 一个人只要上心了,沦陷是必然的。 他却还不自知。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们所停留的小镇举办了花灯节。 灯火通明如昼,男女结伴而行。 是一场难得的盛会。 “夫君,我想要那一盏莲花灯。”身边的人突然说。 未央有些惊喜看着她,她近日素来沉默,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这样开口要求他,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你在这里等我,夫君给你要过来。” 前边的人流比较拥挤,还有几个粗膀子的壮汉,在凶神恶煞盯着旁边的年轻少女,未央看了就觉得不太舒服。 “好。” 琳琅点点头。 他正准备走过去,袖子从后头被扯住了,他回过头来,看她低垂的精致眉眼,温声道,“怎么了?” “未央,谢谢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同你在一起。” 她冲着他一笑。 男人恍惚想起了初次相见时,她那嫣然的笑容,惊艳了夜色与灯火。 撞进了他的心口。 “傻瓜,你我同是夫妻,这么客气做什么?” 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照顾你,是我一辈子都心甘情愿的事。 他将人好好安抚一番,才匆忙去买花灯了,挑的是一对鸳鸯迎春的花灯,意趣谐明,被摊主打趣了一番。 “夫人,你看,这鸳鸯……” 他抬头一看,人却不见踪影了。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他搜遍了附近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没有。 她去了哪儿? 她又会去哪儿? 未央突然想到她消失之前说的那句话,狠狠骂了一句,立刻向湖边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