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钊猛然怔住,这倒是令他始料未及。
白庆年见魏钊脸色不好,忙追着问道“圣人娘娘怎么会在西城门是被徐牧的人劫持了吗”
那禁军小心抬头望了魏钊一眼,这些人是粗人,但多少也是明白些人情世故的,当着众人的面,他实在觉得这话不能够说出口。只得摇头道“末将不知。”
白庆年有些急,“什么不知,西城门的情形如何你们怎会不知”
“白大人。”
魏钊唤了白庆年一声,声音不轻不重,但却令白庆年背脊一凉。
他忙住了声,回头看过来。
“走,过去。”
白庆年从魏钊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妙又极其危险的气息,还没来得及细想,魏钊已经打马奔到前面去了,白庆年将那禁军从地上唤起来,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那禁军回头见魏钊的人马已经行远,这才松了一口气,走到白庆年的马下道“末将不敢说,本来我们统领是要拿下徐牧和刘知都等人的,谁知圣人娘娘一人挡在兵刃前,我等不敢贸然上前。她毕竟是官家的皇后,在这个急骨眼儿上我们统领都不敢当着官家的面说呢,我哪里敢瞎说。”
白庆年愣了愣,“圣人娘娘怎么会挡着你们捉拿逆贼呢这难道”
他转念一想,忙又道“那魏夫人呢,魏夫人可在”
“魏夫人,到是没跟着圣人过来。”
白庆年稍稍松了一口气,心想,好在殷绣还算知事,若此时她也不避开,到真就不知道要闹成个什么样子。
“走走,快跟上去。”
西城门前此时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日光虽然亮,落在刘宪的身上却是寒津津的。他已经换下了囚服,身着青绿色的素袍,未束发,只用一枚白玉挽挽在后面,人本就清瘦,经过刑狱一番折磨,人就显得更加轻飘,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那张带血的白绢。
程灵站在他的前面,一身朱红色的金丝牡丹绣大袖,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发髻已经散乱,耳旁松坠着一根金凤钗,看着魏钊的马行过来,她又昂起咯头,抬手执着地把凤钗扶正了。
徐牧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挂着个不知所谓的笑,骑在马上。禁军已经搭起了弓箭,弓满箭上弦。后面的城门紧闭,末路之会,看起来结局好像毫无悬念。
魏钊凝着程,程灵也凝着他。
人间有很多东西都是可以用言语来沟通的,不如爱情,亲情,或者恩情,但此时这两个人之间,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程灵,过来。”
魏钊先开了口,程灵却冷冷地笑了笑“事到如今才告诉官家,是臣妾的罪。”
说着,她张开双臂,缓缓屈膝跪了下来。
“魏钊,程灵已经跨不出任何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