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姐妹
殿内的侍卫与下人不少, 可湘嫔毫不介意。直到身上只留下一件粉色的小衣,白皙的背部袒露在众人面前,她才缓缓转过身去。只见她的背上, 一道不过寸余的紫红色刀伤。“皇贵妃娘娘可还记得这个刀伤?”
朱见深瞧见这场景却冷冷一笑,“难道湘嫔以为帮贞儿挡过一次刀就可以保你一生无虞了吗?荒谬。”湘嫔摇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说,请皇贵妃娘娘看在这刀伤的份上准许臣妾生完肚子里的孩子再自尽谢罪。”
“臣妾最初只是因为喜欢陛下,可真成了湘嫔却发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这个孩子, 臣妾原本只是打算用来争宠。可真怀上了他, 臣妾却越发觉得这才是臣妾毕生的依靠。今日事发,都是臣妾一人的不是,与孩子无关呐。”
湘嫔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垂泪道。“娘娘您也是有身孕的人,难道也不为腹中的孩子积福吗?”万贞儿望着婉容的尸体,心里越发恨道, “本宫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本宫赏你一碗红花, 准你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后再赴死。”
湘嫔的眼光从期盼变成了绝望,“好, 很好。万贞儿, 你这个贱人, 我竟白白救了你。”皇后出言道,“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愿与湘嫔对质啊。”朱见深骂道, “对质?你还敢说对质?之前你在宫里动过几次手脚,朕不是不知道。朕以为给过你机会,你就会悔改,可你却变本加厉,实在可恨。”
皇后哀戚道,“陛下就这般不信任我。臣妾自从为皇后以来,处处维护皇家颜面,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臣妾所想要的,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自从臣妾进了后宫以来,您碰过臣妾几次呢?臣妾只想要个孩子而已啊。”
万贞儿接着皇后的话道:“然后呢?要到了孩子再扶持他为太子?为天子?”皇后被万贞儿戳中心事,转移道:“总之臣妾没有做过的事,臣妾不会承认。更何况陛下以湘嫔和皇贵妃的一面之词定罪于臣妾,臣妾不服。”
万贞儿冷声道:“皇后娘娘不服?好,那不如请皇后娘娘身边的赵公公来问一问。”万贞儿知道,赵松是皇后的得力太监,身上必定藏着不少秘密。皇后的面色果然大骇,“本宫尚且未被定罪,皇贵妃凭什么要审问本宫身边的人。”
皇帝怒道,“贱妇还不闭嘴。来人,封住皇后的嘴,当庭审问赵松。”下人很快用棉帕塞住了皇后的嘴,两人分拉着皇后的双臂,将她紧紧束缚住。皇帝温柔说道,“贞儿你身子不好,咱们回后殿歇着。等他们审出结果来,咱们再回来不迟。”
话毕,朱见深扶着万贞儿就要往后殿走。却不料,横里出现一个娇俏女子,用力往万贞儿撞来。万贞儿惊呼一声,拉紧了朱见深。朱见深反应敏捷,一脚踢过去,那女子立刻倒地不起。
二人定睛一瞧,见是方才被押到角落里的湘嫔。朱见深的一脚极重,湘嫔躺在地上,已是流出了一摊鲜血。血腥味刺鼻而来,皇后隔着棉帕的叫声越发癫狂,万贞儿的心里烦腻不已。
紧拉着万贞儿的朱见深突然感受到一股下拉的力气,抬头只见万贞儿已经瘫倒在软毯上。朱见深慌忙叫道:“婉尔,快叫太医,稳婆来。”地上躺着的湘嫔一边捂着腹部,一边狞笑着,“万贞儿,我恨你,恨你带我入宫。如今你总算也要尝到痛苦的滋味了。”
朱见深瞧着丫头们把万贞儿扶进后殿,才道:“取牵机酒来,给朕灌到湘嫔的嘴里。”湘嫔此刻才感受到畏惧,“陛下,你救救我。陛下,你忘记了,您曾与我同床共枕啊。”朱见深咬牙道:“香寒,你真让我无比恶心。”
很快,一杯牵机酒被灌进香寒的嘴里。尽管她拼命的尝试呕吐,可依然毫无作用。不过瞬间,她的身体便崩得直挺挺,接着又很快弯成一只虾的形状。如此反复几次,终于瞪着双眼而亡。
皇后目睹着一切,吓得瘫软在地上,无论两侧的人怎么拉扯也跪不起来。一抬头,她碰上朱见深狠厉的眼神,心里的防线一下子瓦解。朱见深却再不看她,转身去瞧万贞儿的安危。
万贞儿的这一胎极难产,许是因为总是操心劳累的缘故。汗水止不住的从万贞儿脸上留下来,稳婆不停唤道,“娘娘,用力,用力呀。”太医在外殿忙乱了手脚,配出了最稳妥的方子送进去。
朱见深拉住太医悄声道,“若有不测,必须保住贞儿,龙裔不重要。”历经三朝的老太医第一次听见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连连点着头。
直到暮色降临,殿里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朱见深仔细听着,才发现那声音不止一个。婉尔带着晶莹的泪花走出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贵妃娘娘生下了一对公主。”朱见深的脸上这才出现笑意,“朕进去看看。”
左右下人哪里拦得住,朱见深已经阔步走进了内室。瞧着沉睡的万贞儿,朱见深的心里心疼不已。“快,把被子再给皇贵妃加一层,蜡烛熄上几根,免得晃醒了贞儿。”如此这般处处都叮嘱到了,朱见深才吩咐道,“把两位公主给我瞧瞧。”
婉尔笑道,“幸亏娘娘吩咐奴婢事先安排了六位乳母,不然还真是不够二位公主使唤。”朱见深宠溺笑道,“就是六百位乳母,咱们公主也担得起。”听着朱见深这样的话语,婉尔更加替公主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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