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本事,只需一杆就能破门。
不曾想半道又杀出个南怀晨,一时不慎,居然一杆子抽到了沈猎所骑马匹后臀上。
马儿受惊,蹄下的步伐就跟着乱了。
马上的沈猎忙着稳住惊慌失措的坐骑,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鞠球,被后来居上的易君彦挥杆挑走,与胜利又一次擦肩而过。
他本是场上年纪最小的那个,最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轻敌的宋执手下抢先夺门,一下子就挑起了所有看客的兴趣,都开始对他留意。
哪晓得开场时那惊艳四座的第一球之后,他便颗粒无收,并且还一直都被球场老手的宋执和易君彦死死压制。
虽说后者也没讨到多少便宜,一直也没有进球,但长此以往,在沈猎再一次痛失良机之后,场外竟还传来了不高不低的唏嘘声。
“那南家哥儿根本就没好好打嘛!”龚灵巧单纯,一门心思只在球赛,看得坐立不安,几乎就要冲上场去一般,“这都几次了,他分明就是故意钻空子,在扯同队后腿呀!”
其实不必她说,别人也都能看出来。
而且最明显的那几次,清黛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宋执给南怀晨打手势,并且她很确定,还有更多的人都看到了。
结果,却一直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沈猎说话。
宋执南怀晨这几个家伙,原就是京都马球场上出了名的霸王,除开沈猎也没人瞎了眼敢去招惹,眼下他们联起手来捉弄沈猎,在别人看来也再寻常不过。
更有甚者,恐怕还在期待着沈猎被他们整得更惨的画面,以他的难堪当做自己的乐趣。
清黛不禁又看向主看台上,坐在康和郡主和舒王妃身边的沈柯氏。
她正与她们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马球场上已经快要被逼进死胡同里的沈猎。
哪怕是坐在她身畔,不得离开的沈猜,此时此刻也比她更为沈猎着急。
清黛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居然会有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没有心的女人身上。
终于,在赛场过半后,沈猎终是忍无可忍,冷不防收起球杆,掀起手肘,直截了当地把要来别他马腿的易君彦从马背上拐了下去!
随即又立刻紧勒缰绳,驱策着□□的军马朝着跌在地上的易君彦扬起了前蹄!
千钧一发之际,与其看着他退无可退之下又只能像之前那样狗急跳墙,闯下大祸,倒不如……倒不如由她来……
“沈猎——”
清黛这一声洪亮到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大喊,像是一声收兵的长啸,一声警醒的钟鸣,再一次越过她的理智,打破她自以为的冷静,传达到了沈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