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曲铭心应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别一大早上起来就抽烟,容易口臭知道吧,你这样下去更找不着媳妇儿了。
闭嘴吧你,就你话多。姜植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叼着烟坐回到沙发上,望着不是很干净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直到烟灰掉到他手上,他才终于醒过神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拿起手机来给昨晚出去撒网找人的同事打电话。
他这个举动实际上毫无意义,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神经质的确认。
如果真有收获,对面绝对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既然对方没有给他打电话,那就证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王营。
电话接通后姜植果然得到了令人失望的答复,他没有办法责备加班加点找人的同事,只能自己坐在办公室里把王营那孙子全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骂完人姜植灭了烟,苦中作乐的想他骂人到底管不管用,那孙子要是能因为这个打个喷嚏暴露了也行啊。
没等姜植做完梦,曲铭心就拎着新鲜出笼热气腾腾的大包子推门大步走了进来。
天啊老姜,你这看着也太吓人了吧。曲铭心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在姜植对面坐下,面露不忍的上下打量着姜植。
姜植黄金单身汉一名,回家也是冷锅冷灶没有个贴心美人等着,干脆以市局为家,全身心为工作奉献。他这几天查案子抓人已经快连着一个星期没回家了,这段时间也没洗澡没换衣服,他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眼下挂着经年积攒出来的硕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棕色的皮夹克拉链拉到下巴,遮住了晒成小麦色的脖子。
这形象非常符合世人对老刑警的印象,他自己对这样的形象也没什么不满,反倒是曲铭心大病初愈神清气爽,看见自己奋战在一线的单身战友的这副尊容,有点于心不忍。
要不你先回家洗涮一下再多休息休息?曲铭心看着姜植一口塞进去一整个大包子,迟疑地问。
不用。姜植嘴里塞着包子口齿不清,他很豪迈的一挥手,表示自己非常ok。
曲铭心挑了挑眉看向贺白,贺白也用很无奈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干嘛呀眉来眼去的,有啥话就说。姜植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很不满的说。
我们在想,王营到底躲在哪儿。贺白听到姜植的话转头去看他,眼睛都不眨相当自然的开启了新的话题。
啊,对啊。姜植喝了口豆浆,愤愤地说:这孙子到底躲哪儿去了,我感觉这段时间路上都查的差不多了啊,他总不能长了个飞毛腿飞出去了吧。
就是这个问题。贺白手指落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王营是得到消息才跑的,他没有交通工具,我们封锁及时,附近监控都有专人在盯,马路上也设了卡,他应该没有办法离开才对。
说到这里贺白顿了一下,咽下心里的另一种猜想。
其实如果黑狗在唐平的势力还没有拔掉,如果王营和黑狗有关系,那么他悄无声息的躲过警方的追查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但在王营这个案子之前,他们就已经把在唐平市属于黑狗的势力拔的差不多了,就算有漏网之鱼,这段时间形势紧张,他们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王营没有跑,他在这一片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贺白拿出手机来打开地图,放大了水泥厂的周边区域。
按照当时王营留下的痕迹,他应该是向水泥厂西北逃窜的,水泥厂的西北方向是发现左甜尸体的那条河,那条河再向东北,就是孟庆年的玩具店和平安小学。
除了孟庆年的玩具店所在的那条街,这个方向再没有其他建筑物可以供人躲藏了。
你觉得王营往玩具店的方向跑了?曲铭心看着地图便明白了贺白的意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贺白没有否认曲铭心的说法。
玩具店封锁了,一直有人在执勤,附近门头房绝大多数都是空房,只有沿街一侧有入口,如果王营鬼鬼祟祟的路过,我们的警员不可能没有发现。曲铭心拿过贺白的手机来,另一只手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领口,略微皱着眉说。
贺白看着地图,想了想他们盯了三天哨的那条街,不得不承认曲铭心说的有道理。
姜植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看着对面曲铭心和贺白对着地图发愁,他想了想,开玩笑说:总不能是直接藏到平安小学里了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想法,只是随口开的玩笑,但曲铭心和贺白却齐齐的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怎么了?姜植愣了,心想卧槽总不能真藏在小学里吧。
不等他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曲铭心和贺白已经动作一致的低下了头,他们凑在一起看着地图,曲铭心摸了摸下巴,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来,语气沉重地说:如果这样走,的确可以到平安小学里。
王营坐过牢,比正常人反侦查观念要强,他很有可能躲在平安小学里,等着我们在这片区域没有收获然后把重点放到别的地方。一旦我们解除对这片区域的监控,他就自由了。而且之前陶若也说过,王营在不上班的时候喜欢去平安小学附近看孩子。贺白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看着曲铭心画出的那条线,托了下眼镜看向曲铭心,问道: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