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答, 只是问:“疼吗?”
“不疼。”答得毫不迟疑。
“怎么会不疼……我刚刚看见端出去一大盆血水, 你不能骗我。”
赵珏依旧在笑, 眸光深沉地落在她面上,像是极寒苦地的人在凝望着朝阳。
“没骗你。”他咳嗽了一阵,修长的手因为用力, 骨节凸起,“那不是血水……只是批文用的朱砂,我刚洗了毛笔。”
一派胡言。
但是楚瑶不忍心戳穿他哄她的话。
“好,就姑且算你不疼。”
楚瑶洗了帕子,给他擦汗,擦着擦着被他握住了手, 听见他问。
“阿瑶,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之前说的话?”
被敌军埋伏的时候,他们艰难地突出重围,中毒昏迷前她怕自己熬不过去,有些话如果再不说,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于是向赵珏剖白了心意。
见她不答,赵珏眼底的墨色黯淡了少许。
“不作数?”
楚瑶抿了抿唇。
赵珏的目光里含着的情绪太过复杂。
就像他这个人,骨子里明明是渴望纵意江湖的侠士,可是出身皇族,自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民生疾苦,而自己出世避尘。
这样的人,身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万千黎民百姓的寄望。她原不过是想杀了皇帝复仇,但一步步走到如今,她也愿意竭尽所能,陪着他担负。
“谁同你说不作数?但你那时也不曾回答我……”
赵珏蓦地低低笑起来,他握着她的手,用力又珍重。
他在靠近她,身上浅淡的,一股很幽静的冷香。
楚瑶阖上眼,对方沉哑的嗓音响在近处。
“我答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按理到这里就是吻戏的部分,苏栀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目光正撞见江渡形状削薄漂亮的唇,离她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她的耳尖“噌”地一下热起来,几乎烧成焦炭。
转瞬出了戏,第一反应是转身扭头,躲到了江渡身后。
江渡笑了一声,但是她看到对方的耳朵也很红,可见是五十步笑百步,她也不算太丢人。
陈导干笑几声:“……你们在走戏啊,挺好挺好,我打扰了,要不我一会儿再来?”
这种时候,苏栀就很佩服江渡可以一边耳朵通红,一边语气镇定地回话。
“我觉得刚刚走戏的情绪挺到位的,应该可以直接开始拍。唯一的问题是……”
他顿了一下。
苏栀看见对方的耳朵又红了几分,像是玛瑙石。
“唯一的问题是吻戏的机位。”
陈导的语气立即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