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以后便不要逞能。”
时雍又说了一句。
这语气,活脱脱地感觉是在训赵云圳。
赵胤皱了皱眉头,垂下眼睑,却只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头。
“没事。”他淡淡道:“死不了。”
时雍冷声道:“死有什么可怕,就怕活受罪。”
这种疼痛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可以想象“如万千蚂蚁啃噬骨髓”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她的气恼,来得很莫名其妙,按说又不是她疼,关她何事?
时雍眉头皱了起来,将油灯拉近,又把他的腿抬起,想将他的膝盖拉近一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被赵胤拒绝了。
他那条腿僵硬如石头一般,固执的曲着,不肯张开。
“这样就可。”他的视线落在时雍不悦的脸上,“我还有急事,很快得走。”
“有急事大人何苦走这一趟?”
时雍不动声色地瞄他一眼,突然起身按住他的腰,一把将他别别扭扭想要掩饰的裤腿拉高,拉得更高,刚好看到了大腿上延伸出来的一条伤痕……
那是新伤,上面还有渗出的血迹,只是草草包扎过,没有仔细处理。
第148章不会疼吗?
“不痛?”
时雍低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赵胤看一眼她狠狠按在腰上的那只手,眼睛别开,“无妨。包扎过了。”
时雍莫名有点动气,“包扎过了就不会痛吗?”
“不痛。”赵胤看她一眼,眉头拧拧,“你不必担心。”
时雍心窝蕴了一股子火,冷着脸笑:“大人以为我是在担心你吗?不是。我只是可怜我的时间。我一天一天为大人扎针,想早日把大人治好,可大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不是祸害我吗?我得何年何月才能治好大人,获得自由?”
赵胤:“……”
他从未被人这么训过。
好半晌,才轻轻拉开她的手。
“你给我治伤,好不好?”
时雍闷闷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就是吩咐她做事,可他的表情却像是他低了头,小意依从了她似的。
哼!时雍一脸苦大仇深地坐下来,“好。你要再这么折腾自己,我要管你,我就是狗。”
“呜!”床底下探出一颗大黑的脑袋,两只眼睛无辜地望着她。
时雍低头:“没说你。”
大黑懒洋洋地走出来,伸了伸两条前腿,又展了展两条后腿,然后摇摇尾巴,慵懒地趴好,下巴搁在赵胤的另一只脚上,瞪着眼睛看他。
“唉!”
赵胤叹了一声。
不知在叹息什么,那只脚僵着没动。
时雍也没理他,径直出门了,就大黑看着他。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花了两刻钟的工夫,时雍才找来治伤的金创药和绷带。她知道赵胤不吭声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声张,只拿了东西回房,走到他面前。
“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赵胤皱了皱眉头。
他从小习武,又在军营里长大,更随永禄爷多次出征,受伤已是家常便饭,根本没有把这些伤口当回事。实在是看她很不高兴了,这才答应了让她来治,如今时雍拉着个脸逼问,他锁眉半天,仍然只剩一叹。
“我来。”
时雍盯住他。
赵胤:“你背过身去。”
“……”
有什么可看的,她还稀奇不成?
解剖课什么东西没见过?
时雍暗自哼了声,“还是我来伺候大人吧。”
赵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