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咿站远一些,手却无法挣脱。
傅开朗说:“总之你自己看着办。我是好心提醒,能做的也只有提醒。”
女更衣室斜对面的服装间门被推开,温嘉言走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隋波和张韬。他们身穿戏服,看到僵持原地不动的周咿和傅开朗,纷纷停下脚步。
“到点了,回排练厅吧!”温嘉言说。
“你们先去。”周咿勉强笑了笑,“我和傅导还没聊完。”
“准时排练,这不就是傅导定的规矩吗?”隋波上前,极为自然地掰开傅开朗紧握周咿手腕的手,“把你们想说的话咽进肚子,下个休息时段再聊。”
儿艺在编的所有年轻演员里,隋波是最敢于仗义直言的一位。
他是个戏痴,向来以排戏为尊。
很多时候,隋波不惜与导演争辩甚至吵架,只为捍卫戏剧在他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但今天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帮周咿摆脱困境。
隋波施了力道,傅开朗的手背出现明显的指印红痕。
“是啊,世界上哪有聊不完的天?”傅开朗甩甩手,脸色难看,“你们先回排练厅,我去找个人。”
默不作声的张韬突然开口:“傅导,滕佳怡不在服装间,她被孟院长叫走了。”
孟院长,孟伯翰?
周咿看向傅开朗——她的这位学长,不善于隐藏真实想法,此时他的脸上,仿若笼罩了一层乌云,暴风雨到来的前奏。
傅开朗望着张韬:“孟院长找她什么事?”
张韬耸耸肩:“好像是孟院长的小孙女要学钢琴,叫滕佳怡帮忙,去琴行选一款适合初学者的琴。”
傅开朗眼中的阴霾愈发加重。
“好吧,既然她不在,黑卷尾换角的事明天再说。”
“周咿演得好好的,为什么换掉她?”隋波直截了当表达意见,“滕佳怡的外形和嗓音条件,都不适合演黑卷尾!”
“隋波,谢谢你帮我说话。”周咿淡淡地说,“剧组是一个整体,我服从整体的安排。”
傅开朗背靠墙壁,脸色阴晴不定。
“我也只是整体中的一小部分,手握导筒,却没有决定权。”
隋波怔住了,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拍拍周咿肩膀,指着排练厅的方向:“走,我们先去排练。不管黑卷尾最后由谁出演,我希望你都别放弃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话音未落,女更衣室的门开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我只想让周阿姨演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