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间这么说,没等她说话,径直开了门,走了进去。
祁爷爷可能以为先前的人去而复返,正要开口骂,眼睛却瞥到了瘦高的男生。
他躺在病床上,努了努嘴,才嘀咕般:给个相机就这么听话
没死吧。祁间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开口就道。
祁爷爷气得,直接嚷道:你还咒我死?!恨不得我死了早点玩那破玩意是吧?!老子就是摔了腿,没事!
祁间哦了一声,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虽然说了这种话,但和以前针锋相对的时候不一样,他的反应堪称平淡,以至于让祁爷爷瞪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何曾见过那么平静的祁间?
这臭小孩,刚出生的时候就敢尿他手上,被他那个妈带走,好不容易找回来,却也只想跑,再回来,不过是让他听话,却是越来越执拗。
说不动,教不动,一头撞到死祁爷爷总觉得,几个月前,他离开老宅,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不想再见到自己,不愿意再回到祁家。
沉默良久,祁爷爷口气僵硬,试探着开口。
怎么就跑来了?
怕你真死了,他们说是我气的。
祁间看着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人,仍旧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床上躺着的人又道
考得怎么样。
第一。
不是去考了艺术吗?!
合格了,报了学校,晚点去学校考。
说了两句,祁爷爷又安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祁间第一次那么配合,也许是因为对话难得和谐。
很不习惯。
病房墙上有个圆形的时钟,秒针一点点往前推,正倒映着一老一少都有些僵硬的身影。
祁爷爷望着那指针,突然想起往事一般,有些出神。
你这孩子,打小聪明,周围阿姨都这么说,谁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你那个妈也不知道都和你说了什么,祁家可从未亏待过她
祁间垂着眼,指尖一点点攥着衣摆,眸光深黯。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或者只是鹿澄自己在说,但现在的他确确实实看到了
祁爷爷这么多年,一直是很害怕的。
害怕他再被抢走。
当初叱咤商界,雷厉风行的人,其实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