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才悠悠说道:“宠妾灭妻这种事儿……放在平常人家都是宗嗣大忌,何况是在帝王家。”
齐颜垂首不语,南宫姝女又低声说道:“无论如何,静女不能生养这种事儿,本宫是断断不信的。无论怎样吧……你依旧是静女的驸马,你和这位……姑娘腹中的那个孩子,能不能得到金册玉牒还要静女点头才行。你如今尚在禁足,本宫也就不多说了,但希望你考虑清楚。”
南宫姝女的话虽轻,但在齐颜心中不啻惊雷。
这几个月来,她虽然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南宫静女,夜深人静时也忍不住去猜想南宫静女到底用了什么样的说辞保全了自己和小蝶。
原来如此。
齐颜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人上一次见面,南宫静女吟诵了一句诗:倚柱寻思倍惆怅,一场春梦不分明。
原来,那个“不学无术”一看到书本不惜撒娇耍赖也要躲过去的女孩……也有出口成章的一日呢。
院中皑皑白雪早已消失不见,可这句诗却并没有随着积雪消失,一字一字,重重地压在齐颜的心上。
南宫姝女见齐颜若有所思也不打扰,她来这里本就是无处可去,又不想独处。
能躲在这一隅小院儿里,身边坐个人,安安静静的也很好。
午时,钱源又来禀报:“老爷,有客到。”
齐颜接过拜帖扫了一眼,对南宫姝女道:“是礼部侍郎公羊白石来了,宫兄可要见见?”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南宫姝女恍惚了片刻,起身道:“既然你有客到,本宫就不叨扰了。”
齐颜抬眼看了看日头,劝道:“午膳将至,不如留在府中用过午膳再回吧?”
南宫姝女思考片刻,颔首应允。
齐颜又命钱源去小厨房通传午膳,特别吩咐多做几道爽口小炒,再准备一坛桂花酿。
南宫姝女问:“你不是不能饮酒的么?”
齐颜:“白石好饮,我府中的佳酿都是殿下赏赐的,白石常来却不是为了看我,而是贪杯。”
二人向前院走去,公羊槐穿着一袭素色长袍走了进来,看到南宫姝女怔了怔:“缘君,这位是?”
齐颜介绍道:“这位是我昔日诗友,宫叔。”
公羊槐冲着南宫姝女拱了拱手:“宫兄。”
齐颜不禁暗笑公羊槐眼拙,他如今官拜礼部侍郎,在宫宴上不止一次见过南宫姝女,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齐颜见公羊槐欲言又止,一副快憋不住的样子,说道:“宫兄的人品我放心,白石有话但说无妨。”
公羊槐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选择尊重和相信齐颜,沉吟道:“宫里头好像出事了……”
齐颜看了南宫姝女一眼,说道:“我们去书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