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敛了眉眼,放轻了步伐走到大殿正中,一撩衣襟下摆跪到地上,双手持玉笏端在胸前:“臣,晋州太守齐颜,奉旨入宫述职。”
南宫达:“妹夫免礼平身,来人呐,赐座。”
齐颜:“谢殿下。”
内侍搬来小凳,齐颜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凳面。
齐颜抬起头,二人对视一眼。
南宫达比五年前沉稳了许多,嘴唇上已经蓄起了一指胡须。
相比于齐颜的淡定南宫达则显得有些意外。他看着齐颜,这三年的时间似乎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他的唇上无髭,双腮光滑如镜竟还是一派翩翩少年的模样。
南宫达喃喃道:“三年不见,妹夫真是风采依旧。”
齐颜垂下目光,谦逊地回道:“殿下过誉。”
南宫达虽心下疑惑但也礼貌地收回了探寻的目光,毕竟齐颜和南宫静女成婚多年,更是和妾室生了孩子他没有往别处想。
南宫达:“妹夫接管晋州大印这三年,治理有方功勋卓著,为朝野上下之有目共睹,父皇和本宫同表欣慰。”
齐颜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内侍接过呈了上去。
齐颜:“臣承蒙皇恩,忝居一方太守。不敢懈怠一日,时常寝食难安唯恐有负重托。这份卷宗记载了这三年间晋州府人丁,徭赋、商税、及城防修缮,请殿下过目。”
南宫达打开卷轴扫了一眼,内心的震惊溢于言表,他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齐颜,对方仍是低首顺眉,一派谦虚。
南宫达仔细读起卷宗来,自景嘉元年那场瘟疫后晋州十室九空百业凋零,后又逢洪涝天灾城防损毁严重,这么多年换了不知多少任太守都不见起色。
可齐颜接管晋州的这三年,晋州府的人口暴增了十倍有余,直逼时疫前的水平。
赋税,徭役、商税这三块,也达到了繁荣州府的水平。
城防修缮也进行得有条不紊,更难能可贵的是:齐颜兴建了四所官学,竟然出了三十多位秀才!
齐颜适时解释道:“臣斗胆上任之初将晋州府官仓中所有余粮都拿了出来,并以私人名义向晋州籍的乡绅募捐,将官府文书散布毗邻州府:凡晋州籍贯百姓需满足一户人丁三口,愿意回归故里者,赠粗粮三石或精米一石,安家费纹银一两。其他州府百姓愿意移居晋州者一户按人丁五口起算,赠粗粮一旦纹银一两,并由官府出迁居所需的车马。”
南宫达瞪大了眼睛,惊叹齐颜异于常人的心智和勇气。
南宫达:“你就不怕把官衙的余粮银子都花光了,来年官衙府库对不上账?这……可是大罪啊。”
齐颜沉吟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