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为了保证主考官的绝对权威,副考的官职要略低于主考,但这两位主考不但都是世家出身,官职还不低于主考,这违反常理之下是看不见的汹涌波涛。
不过好在齐颜有一层皇亲的身份,还可以粉饰一番,不至于让参考的举子们都看出异常。
走完验身,验名等一系列的流程,考院的大门开了,举子们领了各自的门牌号走向了各自的小号。
这三位主考都是第一次担任主考身份的“新人”再加上他们的肩上有着共同的使命——拉拢人才。
这三人齐刷刷地出现在了考院的门口,准备先给学子们来个脸熟,留下良好的印象日后好办事。
齐颜作为主考当然是要站在最中间的,再加上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胡须的,而且生着一双妖冶的琥珀色眼眸,许多举子都盯着冒犯的风险多看两眼。
队伍的末位有几个看上去相熟的青年聚在一起议论:“我听说今年的三位主考官大人是一届的同窗。”
“我也听说了,而且还是殿前三甲呢。”
“真是好彩头,希望我们几个也能像这三位大人一样,共同步入金銮殿。”
“不过我倒是觉得,朝廷此举寓意颇深啊。”
“子路兄,此话怎讲?”
“你看,这三位大人看上去都如此年轻,往年的主考都是些德高望重的宿儒,想必朝廷正值用人之际,重用年轻人,六部尚书中有半数都是年轻人,正是我等大展拳脚之际啊!”
“子路兄言之有理,真希望可以金榜题名啊!”
陆伯言耳聪目明,听到了考生们的议论,虽然他是上一届科考的状元,但因为没有得到三元一花,在会试中被齐颜压了一头,而且自己身为左仆射居然只能当个陪衬副考,这件事俨然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斥责道:“考院重地,何人窃窃私语?”
几名考生当即噤声,垂首不言。
一旁的公羊槐如今已经和陆伯言成了政敌,再加上他历来是看不惯陆伯言这副“学院派”的高贵,笑道:“陆大人好大的火气,看这几位举子如此年轻想必也是一考中第,觉得新奇也是在所难免的。”
陆伯言冷哼一声:“入了此处就是一只脚迈入了朝堂,吾等饱读圣贤十数载方有今日,自然要做天下举子的表率,谨言慎行、得体持重还是要有的,好奇也不能在考院门口好奇。”
对陆伯言的说辞,公羊槐嗤之以鼻:狗屁的苦读十数载方有今日,你不过是仗着世家出身,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不过这话他纵然有胆子,也没有底气说出来了。
虽然公羊槐还保持着少年时的刚烈,但他已经不再是一块无暇的白玉,他能站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虽然公羊府没出多少力,但也是齐颜给他的十万两雪花银打通了门路。
说到底他和陆伯言半斤八两,一个靠老子,一个靠银子,谁也别看不上谁。
想到这里公羊槐五内杂陈,百感交集。
他转头看了看站在二人正中间的齐颜,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昔日故友“干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