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槐从韩允那儿听说自己打了败仗女帝陛下非但没有怪罪,还派了韩允过来传授自己兵法,当场感动得面向南方跪拜了三拜。
韩允将公羊槐从地上扶起,由衷地说道:“陛下心怀仁厚,施政有方,乃我大渭之福啊。陛下她用人不疑,太尉大人无需担心了。”
公羊槐点头称是,韩允继续说道:“不知如今军中情况如何?”
公羊槐面色有些难看,叹了一声说道:“实不相瞒,如今的临江城已经成了一座孤城,敌人占领了洛水县和胶郡之后,直接切断了临江城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外面的情况我也知之甚少。”
韩允:“敢问太尉大人,临江城中的余粮还有多少?”
公羊槐意外地问道:“怎么,你们没有带粮草过来吗?”
韩允:“惭愧,陛下下令急行军,这一路过来处处都在下雪,粮草辎重实在是很难跟上队伍,所以下官斗胆只带够了将士们行军用的口粮,一路上抢出了几日,现在下官带来的十万大军应该还有三日左右的口粮,不过临行前户部尚书大人曾言,临江城内兵多将广,粮草充沛足够二十万大军熬过冬天。”
公羊槐:“话虽如此,但目前城中所有余粮最多只能支撑二十万大军吃三个月,洛北不比京城那样温暖,就算是三月份洛川也未必开化,保守估计无论如何我军也要挨到四五月方可,除非提前打胜。但敌人这次来势汹汹,惭愧得很……本官到现在也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人马,况且他们已经占据了两座城池,呈掎角之势,看样子是想和我军打上一场持久战呐。不知道三个月能不能结束这场战事,若是朝廷的粮草供应不上,我们就要做困兽之斗了。”
韩允皱了皱眉:“那户部尚书为何说粮草充沛呢?”
公羊槐叹了一声:“不算之前淮南那次暴民事件,朝廷已经十多年没曾打过仗了,朝廷中的很多人已经忘记了战争是什么模样了,就连我也是经历过上次败仗才明白的。不过三个月的粮草哪里够啊,你所谓的充沛,本官觉得至少要够吃一年才算。”
公羊槐说完,韩允也沉默良久:“不满太尉大人,下官这次出兵之前是当庭立下军令状的,如果这次打了败仗,除了太尉大人外,三军将士包括下官都要获罪。”根据渭国的军律,下级官员立下的军令状并不会牵连到上级,但会累到下级,公羊槐名义上还是三军统帅,而韩允虽有独断专行之权,名义上却是公羊槐的副将。
公羊槐听完心中更是惭愧:“你放心……我还年轻,对战事知之甚少,这场战役中一切军务会充分尊重你的决定。”
韩允朝着公羊槐拱了拱手:“如此就谢过太尉大人了。”
之后韩允以点兵为名离开了大帐,齐颜就住在离公羊槐不远的帐篷里,谷若兰晾衣服的时候看到韩允从王帐中出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齐颜。
齐颜只身来到大帐外,朝着门口的守军拱了拱手:“本官乃随行钦差,求见太尉大人。”
公羊槐正在大帐内苦思冥想,一听说钦差求见就觉得头大,他打心里不想见,可这个头衔又让公羊槐不得不见,只得将齐颜请进了营帐。
齐颜一进来,公羊槐立刻就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待到齐颜朝着公羊槐拱了拱手:“见过太尉大人。”
公羊槐便认出了她,激动地向前迈了几步,停在齐颜两步开外:“你……你是?”
齐颜微微一笑,解下了脸上的面具:“白石,别来无恙。”
公羊槐见到故友自是惊喜万分,二人寒暄过后齐颜又戴上了面具,公羊槐也清醒了一些,吩咐所有人退出营帐三十步:“缘君……北安侯,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
不待齐颜开口,公羊槐便已经想通了其中的玄妙,恍然大悟喃喃道:“果然……陛下还是舍不得你的。”
想到南宫静女,齐颜的心中便涌出了浓浓的思念。
公羊槐见齐颜没说话,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来……难道不会觉得为难吗?”到底是年少同窗的友谊,别人不敢问的话公羊槐是不怕的。
齐颜:“你怕我为难,我也担心你是否还像从前那般信任我?”
公羊槐:“你这是哪里话,虽然你如今是北安侯,说句不敬的话,你在我心里还是当年的那个‘铁柱’,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罢了。”
齐颜:“想不明白什么?”
公羊槐:“自然是……你为何要来。以你的身份……如何自处呢?既然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想必之前是被陛下藏起来了,如今又何必来蹚这浑水?”
齐颜:“如果我不来……我怕草原会就此灭种。”
公羊槐苦笑一声:“这次敌……他们来势汹汹,第一仗就打得我们措手不及,而且眼下还占据了两座城池,切断了临江城对外的联系,我派出几十名斥候全部被斩,我真不知道朝廷这次是否能战胜他们了。”
齐颜:“你莫要灰心,且听我一言……”
之后齐颜便将此次战事可能有前朝公主参与的猜测同公羊槐说了,而且还告诉公羊槐,陛下之所以派自己来,是抱着此次战事能和平解决的期望的。
齐颜:“眼下朝廷刚刚缓息过来,三五年内不易再动干戈,而且从长远来看……草原的存在对朝廷也并非全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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