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赳赳踌躇着上前几步:“江总,你……怎么了?”
江昀枫垂着头,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可魔鬼终究是关不住的,他伸手扫掉了桌上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嘴里还不住的低吼。
“你为什么骗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熊赳赳忽然有了一丝判断,壮着胆子问他:“江昀枫,你的药在哪?”
江昀枫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抽屉,熊赳赳赶紧跑过去打开,拿出两片药喂给了他。
她认真的看了瓶身上的名字,原来,江昀枫真的有躁郁症。
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因为这种药她从五岁就开始吃了,吃了整整三年。
是一种专门治疗心理障碍的药,很苦很难吃。
药见效很慢,熊赳赳只好从办公室里面锁上门,坐在离他很远的沙发上等他平静,这么狼狈的样子,大概江昀枫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吧。
不知等了多久,久到熊赳赳都快睡着了,她忽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你好点了?”熊赳赳坐直身体:“你的症状光靠吃药已经控制不住了,要多去进行心理干预。”
江昀枫似乎不准备瞒着她,疲惫的坐在她身边,声音有些暗哑和无奈:“已经看了很多年了,好像作用不大。”
他抬头看了熊赳赳一眼,像是在看希望:“你是怎么好的?”
熊赳赳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费尽千辛万苦把自己招进来了,原来,他只是在给自己漆黑的人生里找一束光,,像大海中孤立无援的落水人,终于看到了浮木。
盼望着,他自己也能好起来。
“我不是躁郁症,”熊赳赳下意识的攥紧左手藏在身后:“我只是有几年不能说话。”
江昀枫苦笑了一下,第一次见熊赳赳,帮她涂药的时候,发现了她掌心那数不清的陈旧伤疤,纵横交错,新旧不一,抬眼却看到一个无比晴朗的女孩,一点也不像是个自虐的病人。
江昀枫把她的胳膊从身后硬生生的掰出来,问:“只是不能说话就要伤害自己吗?还是说我的狼狈还不如当时的你,所以你才能这么淡定的面对这样的我?”
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像是另一个楚湛天,把她心里的所有不安和表面的掩饰看的一清二楚。
也可能是感同身受吧。
熊赳赳沉默了许久,这才抬头:“江昀枫,我帮不了你的,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她看了一眼江昀枫脖子上的伤疤。
已经被熊赳赳看过他入此不堪的一面,江昀枫似乎不想避讳了,一根手指扯开衣领,笑的无奈:“是不是很难看,其实当时还挺疼的。”
熊赳赳抿了抿嘴角,小心的问:“你也是自己伤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