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宿醉的某人安顿妥帖,她随手关上卫浴间大门,做了个深、深、深呼吸。
直到听见门后传来淋浴水声,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懈。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这趟回楠丰,她得到了很多答案、很多惊喜,已经非常非常圆满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微微扬起唇角,辛歌拿出手机,开始斟酌着编写请假消息。
然而,就在她准备把长长一段文字发送出去的前一秒,一个本地号码拨来的电话猝不及防蹦出来。
联系人,辛灿。
她心头一颤,默默敛起笑容。
*
将自己里外拾掇干净,又从卧室里找出另一副眼镜,祁温贤终是坐进了一楼餐厅。
自信满满地以为今天能有一场愉快的dating,他没有穿正装,而是换了身棕褐色的宽松毛衣和牛仔裤——非常适合出行的休闲风,很好地将浑身锋芒给隐藏起来。
可是,餐厅里只有庄阿姨一人在忙碌。
不见辛歌踪影。
他一愣:“她人呢?”
庄阿姨将白粥和小菜端到男主人面前,惋惜地解释道:“辛小姐刚才说临时有急事要先走,连粥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不过,我给她塞了块松饼,让她在路上吃……”
祁温贤点点头,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她去了哪里。
毫不意外地,没有回复。
可能只是为了躲自己随便扯出来的理由吧?想到这里,他倒也释然了,耐着性子喝下几口白粥,转而望向勤勤恳恳的住家保姆:“抱歉,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庄阿姨笑起来:“不麻烦,不麻烦,少爷你给我添什么麻烦呀,昨晚都是辛小姐在照顾你呢。”
男人面上浮现出些许赧意:“她……”
庄阿姨一边擦灶台,一边乐呵呵地还原着昨晚的细节:“辛小姐原本是要走的,结果少爷你抓着人家的手,一直说‘你不要了我吗’‘你怎么能不要我啊’‘你得要我’什么什么的……辛小姐当时脸都红了,二话没说把你扶进了卧室,我进去送醒酒汤的时候,哎呀,她就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少爷你看……看得出,辛小姐是真的很喜欢你呢,当初也不知怎么就……”
想起祁家禁语,她及时闭上了嘴,揣起抹布,狠命地与抽油烟机上的一块油污做斗争。
经过“艺术”加工后,一个酒后斯文无赖的形象更加立体生动。
羞耻与欣喜交加,祁温贤垂着眉眼,一声不吭继续喝粥,暖热的白粥顺着咽喉食道一路向下,倒是渐渐唤起了昨晚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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