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聿心疼地替他轻拍后背,复述的言语间带了几分火气。他好几次想要反驳江闻月,都被江瑾年在桌下伸手拦住。
这显得他像个局外人,心里着急也只能忍着。
江瑾年的咳嗽让这场对峙进入尾声,江闻月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
太后意识到不能再让江瑾年说下去,她正欲开口,却被宗熠打断。
宗熠沉着脸,神情严肃:“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都说有人证,那便把人带来。卫淮听令!”
黑衣侍卫闪现到大殿上,宗熠道:“你速去江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卫淮领命,他以轻功赶路,脚程比一般的太监要快很多。
眼看事态不受控制,太后面色微沉,她轻拍江闻月的手背安慰她,给自己身后的魏姑姑使了个眼神。
江家还不知道宫里的变故,得想办法提醒一二。
“今日殿上的人,没有朕的命令,胆敢迈出去半步,皆以谋逆论处。”宗熠察觉到太后的小心思,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沉闷的声响让殿上的人心里一紧,“朕倒要看看,这桩亲事你们到底是有多不满。值得你们大动干戈,新婚第二天就闹到我面前!”
宗熠不再掩盖自己的愤怒,顾及太后的颜面,他言语间多有克制,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阴霾,恶狠狠地看向江瑾年。
江瑾年立刻掩唇咳嗽,露出十分难受的样子。他昨夜醉酒,今日本就不适,这会儿不利用一二,岂不是太浪费。
宗熠见状,对吕忻道:“把今日当值的太医请来,这位姑娘的话也得验证一二。”
第11章
太医的脚程不比卫淮快,但胜在太医院比江家近,吕忻带着人一路疾行,赶在卫淮之前到了大殿。
好巧不巧,今日当值的人又是宋治。
宗聿一见他就想到他毒杀了江瑾年,浑身戒备,肌肉紧绷,看人的眼神就像是能射出利箭来,惹得江瑾年都诧异地看向他。
大殿的气氛本就沉闷,再被宗聿这一盯,宋治更加紧张,给宗熠行礼时,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大马趴。
太后忍不住皱眉,面上带着些许嫌弃之色。
宋治脸色爆红,拘谨地扯着袖子,回话就更不利索了。
宗熠头疼地对他摆摆手,免了他的礼,示意他给江瑾年诊治。宗聿心里抗拒,可眼下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被宗熠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让出地方。
江瑾年伸出手,神情从容坦荡。宗熠要试他是不是真的病,他根本就不惧。
宫里的太医医术了得,照顾他的曲落尘也不是吃素的。
宋治为他号脉,神情稍显凝重,一只手不够,又让江瑾年换了一只手。宗聿紧张地盯着,就怕宋治在他眼前使坏。
江瑾年察觉到他浑身戒备,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报以一笑,让他放宽心。宗聿被他笑的心都要化了,勉强压下心头的不满,乖乖坐好。
宋治诊治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回话:“启禀陛下,这位小姐有先天不足之症,近日又染了风寒,伴随轻微的发热,体虚乏力,故而精力不济,面色苍白。不知这位小姐可有用药?她身体比常人虚弱,不仔细养着,容易留下病根。”
宗聿听的一愣神,连忙看向江瑾年,抬手去试他的额头。今早起床后,他们是一起进宫,江瑾年除了偶尔咳嗽两声,并没有别的症状。
宋治见他试探,道:“有些热症体表不显,只有病人自己能感觉到身上忽冷忽热,受风则寒。”
江瑾年躲开宗聿的手,无辜地看向他,无声道:【旁人在呢。】
江瑾年对自己的身体有数,这多半是药效所致。
宗聿心头起了一股无名火,他知道江瑾年身体不好,可他不知道江瑾年已经病了好几天,江家是真怕不能磋磨死他。
“同样是江家小姐,怎么有人锦衣玉食,有人连病了都没人管?”宗聿冷哼,面色阴沉。
他这话一出口,殿内的气氛再度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