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让太想留下来陪她,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轻柔地亲了亲她眼睛:“别难过宝贝,我很快就回来。”
温书棠原本有场交传,但她心里有事,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怕过程中弄出什么差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便和chloé说了下,问她能不能换个人,顺便请了一天假。
乘地铁回家,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她终究没能听话,控制不住地又去看网上的评论。
辱骂像刀子一样扎在身上,温书棠眼眶酸得厉害,冲动上头,一条又一条地评论反驳,可效果杯水车薪,流言仍然如海藻般疯涨着。
眼泪一颗颗滑落,她忍不住给谢欢意打电话倾诉。
“欢意。”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你说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啊?我真的好难过好心疼。”
谢欢意轻轻嗯一下:“棠棠,我懂你。”
这几天她和许亦泽跟着生了不少气,却也无可奈何:“但网络就是这样,没人在意真相,大家只相信那些自己愿意相信的。”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温书棠带着哽咽的哭腔,“这么多年,始终是他挡在我前面,一声不吭替我抗下各种苦痛,现在他出了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
“棠棠……”
谢欢意吸了一记鼻子:“你别这样说。”
挂断电话,温书棠继续思考为他证明的方法。
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似迷失山林的旅人找到出路,撑着床铺起身,她买了最近一班回漓江的飞机。
……
三个小时后,飞机平安落地。
从航站楼里出来,温书棠直接打车去了澜椿路。
温惠去世后,念着她心情不好,也怕她没人照顾,谢欢意把她接到家里住了好一段时间,直到高考结束后,她才重新搬回这边。
走到巷口尽头,小区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姐姐的裁缝店还在,她没舍得兑出去,经过风吹日灼,招牌上的字微微褪了色。
脚步声在廊梯间回荡,推开房门,空气中尘埃飞扬。
将近一年没有回来,屋子不通风,有股淡淡的霉潮味。
但她顾不上太多,转头进了自己的房间,蹲下身,拉开书桌底层的抽屉,因为年岁太久,轮轴处有些生锈,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开。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个带锁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装着她一整个青春中最隐晦的秘密。
这次出差,原计划是待一晚再回来,但周嘉让不想留温书棠独自在家过夜,白天商讨完合作,傍晚便改签往京北赶。
到转盘处取走行李,左逸明在外面等着,并肩向外走了一段距离,他神情极不自然地开口。
“阿让,那个……”
头一次见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周嘉让不明所以:“有事就说。”
左逸明深吸一口气:“你看见热搜了吗?”
以为还是先前那点烂事,周嘉让漠不在意地笑笑:“你觉得呢?”
“不是。”左逸明知道他理解错了,“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把手机递给他:“要不你自己看看吧。”
伸手接过,周嘉让垂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瞳孔猝然震缩。
一个新的词条刮在热搜榜顶端。
【#周嘉让——我暗恋的少年】
原帖是一篇长文。
大家好。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议题,但如果非要取一个称呼的话,你们可以叫我my。
不知道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你们有没有过暗恋的经历。
我有过。
该怎么去形容他呢?
如果说,我的青春,是一场潮湿连绵的雨,那么他的出现,就像是灰暗中一束突如其来的阳光。
我相信,所有暗恋中的少女,都做过同样的傻事——
偷偷收集关于他的一切物品。
我当然也不例外。
就连与他碰面的地点,他无意中说出的话,我都要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来,留作可遇不可求的珍贵纪念。
我是幸运的,有幸和他在同一所学校,有幸和他在同一个班级。
那时他成绩很好,我却平淡无光,我想站得更高一点,想变得更优秀,想让他看到我,并且能记住我。
我曾暗下决心,发誓要考进年级前十名,这样等到表彰大会的时候,就能光明正大地和他拍一张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