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周旋从修复室回来,去找白行樾。
房门没落锁,留了条缝隙,周旋推门进去。室内昏暗,笔记本屏幕散出微弱的光,白行樾背靠沙发,正和谁打电话,茶几上堆满了a4纸。
听到关门声,白行樾抬了抬眼,示意她过来。
周旋点开灯,朝他走过去。
白行樾握住她的手,往后拽了一下,周旋顺势坐在他腿上。
周旋无心听他聊了些什么,百无聊赖地看四周,电脑里显示写字楼的户型图,朝阳区光华路,寸土寸金的地段。
她这才发现,他在筹备建筑设计事务所的事。
白行樾直接开了免提,将她转过来,手伸进去,抚摸她光滑的背部。
周旋跨坐着,小腿贴着沙发垫,和他面对面。通话还没结束,她有点受不住他这样,想阻止,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固定住。
她不自觉地挺起身,贴得更近。
白行樾突然没动静了,那头说得口干舌燥,忍不住问:“老白,你干嘛呢?听见我说话没?”
这声音听着耳熟,但周旋已经无暇顾及,她低头瞧着,无声地加快呼吸。
白行樾吐出一颗,悉心照料另一颗,抽空才说:“听见了。”嗓音沾了点颓靡的哑。
钟自横着急忙慌道:“我说,你给兄弟拿拿主意啊?现在怎么办?”
过一会,白行樾终于松开她,说:“这有什么好拿主意的,分不分全看你。”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戴绿帽子吧?”
“那就分手。”
“可我不是舍不得她吗?”
“那不分。”
“他妈的……”钟自横忍不住抱怨,“你和老宁一个德性,都对我不管不问。他天天忙着泡吧,借酒消愁,你更行,跑去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白行樾没继续听他唠叨:“行了,先挂了。以后再说。”
周旋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目光发直。
白行樾以为她因为听见宁夷然的近况才这样,眯了眯眼,懒得多问。
周旋说:“我想起来了。”
白行樾没什么起伏地说:“想起什么?”
“他女朋友的事。”周旋说,“是不是上次聚餐的时候,被我们撞见她和服务生偷……”
白行樾挑眉:“偷什么?”
周旋没继续说了,有点恍惚:“那都过去多久了。”
“没过去多久,是你最近经历了太多事。”
周旋衣衫不整,近距离打量他。
刚就注意到,白行樾戴了一副银丝边眼镜,镜片很薄,柔和了一部分气质。
几分钟前,镜框硌着她的皮肤,凉得发痒。
周旋问:“你近视?”
白行樾说:“不近视,防蓝光的。”
“网上说防蓝光是智商税。”
“不全是。我有个朋友,在国外专门做这个。”
周旋没怎么听他提过这些,说:“你有不少朋友在那边吗?”
“差不多。”白行樾说,“工作室也在那儿,得尽快把资质转回国内。”
“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
“年后吧。”
周旋算了算,说:“也没多久了。”
白行樾恶意地拨了下那颗粒,笑笑:“舍不得我走?”
周旋很轻地溢出一声,缓了缓,背过手把扣子挂上:“谁也没法一直陪着谁,早晚有这么一天。”
白行樾倒没说别的,目光发深:“今晚留下过夜?”
周旋说:“别这么频繁……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白行樾摇摇她的下巴,“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周旋原本不想回应,想了想说:“过后不舒服,腿酸。”
白行樾帮她把衣服穿好,各退一步:“那陪我待一会儿再回。”
周旋答应了。
没待太久,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