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知道周旋在,生怕打扰到,陈朗试探道:“樾哥,有人找你。”
没等白行樾开口,陈朗又说:“是个女的,三十多岁,挺漂亮的——她现在就在营地门口等着呢,说是有东西要拿给你。”
那女的手上戴了戒指,一看就是已婚,陈朗没想太多,以为是白行樾的哪个亲戚。
白行樾大概猜出是谁,应了声,叫陈朗先回去。
陈朗走后,屋里屋外都安静了。
周旋眉眼淡淡的,从他身上下来,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还要等你回来吗?”
白行樾垂眼瞧她:“我要是一直不回来呢。”
“那我就不等了。”
白行樾不冷不热笑了声:“你倒是大度。”
周旋不着痕迹一顿,平静地说:“不好奇,不干涉你,这还不好吗?”
白行樾看了她几秒,说:“挺好。继续保持。”
周旋看着白行樾拎起外套离开了,门被阖上,带走了仅存的那点余温。
白行樾还没到门口,一眼看到候在红色警戒线外的女人。
外头冷,女人穿过膝的米色大衣,手和脸被冻得通红,脚边立一个爱马仕行李箱,一手拎lv,一手拿红色礼盒,里面装着喜糖。
多年未见,那张脸早就变模糊,白行樾基本已经认不出对方。
反倒是女人,等他走过来以后,温柔似水地说了句:“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成熟了。”
白行樾没作声。
女人自顾自说:“也是……过这么多年了,任谁都得有变化。”
白行樾打断她的回忆,平淡道:“怎么找来的?”
庄路菁不答反问:“你又把我电话号码拉黑了?”
“没必要再联系,留着做什么。”
庄路菁不甘心:“你要是真
这么冷漠,那白天我用新号码打给你,为什么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是我?”
白行樾讽刺地勾勾唇角:“号码归属地是上海,能这么不厌其烦地骚扰我,除了你,没有别人。”
“你觉得我在骚扰你?”
“不然?”
庄路菁鼻尖泛红,因为冷,牙齿在打颤:“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或者……恨我,所以才这么做。”
“别说的好像我们有过什么一样。”白行樾不留情面地说,“就算对你有情绪,也该是宁夷然有,不是我。你是他初恋。要是真放不下,你可以抛下你老公,去找他复合。”
庄路菁这些年养尊处优,保养得当,除了气质变了,外貌和从前比大差不差,讲话语气更柔了:“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你想听的,不是我想说的。”白行樾耐着性子又问一遍,“怎么找来的?”
庄路菁说:“宁夷然之前就跟我说过你在这,前几天朋友告诉我,她碰到你了,身边多了一个女人……我一冲动,就来了。”
白行樾漠然地笑笑:“那你还惯会冲动。不输当年。”
听他提起当年,庄路菁找到了希望:“所以,你还在气我当年拒绝了你,选择了别人吗?”
“你选择谁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庄路菁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拒绝你?”
“没想过,也不打算想。”白行樾说,“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叛逆,总想跟我妈对着干,追你也是因为这点。本来就没多少好感,更谈不上难忘。”
庄路菁带着急腔说:“那我因为你妈差点被学校开除,受到的那些处分算什么?”
白行樾说:“我记得我承诺过,会给你补偿,是你不要。”
“难道要我去相信一个刚高中毕业的人说的话吗?”
“怎么,宁夷然和我不是同岁?”
庄路菁泛起沉默,捏着喜糖的指节泛白,许久才说:“那你要我怎么办,我那时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妈,想起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白行樾没接这话,平声说:“别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吧。我对人妻没兴趣。”
气氛一再变僵硬,比天气还冷。
庄路菁长呼一口气,走到前面的垃圾桶旁,一股脑把那盒喜糖扔进去。
她不辞辛苦把东西带过来,原想看他动容,看他吃醋,结果自己倒像个小丑一样。
庄路菁来到他面前,维持微笑,最后一搏:“昨天在机场,我看见你了,你牵了一个女人的手。”
白行樾掀起眼皮:“所以呢。”
“我和宁夷然一直有微信好友,他朋友圈的背景是她照片,到现在也没换。”